饭后,何氏母子回了榆青院。何承走路有些瘸,陆漫还以为是摔跤摔的。心疼之余,又嗔怪了他几句,说他看着稳重,怎么如此毛毛躁躁。
宋默被安排在上房东侧屋的炕上歇息。小家伙在庄子里没玩舒坦,若再把他送回家,肯定要闹腾。
那盆疑似夜黄花就放在陆漫的窗下,她不放心把它放在别处。让卫大娘每天早中晚来侍弄它一刻钟,陆漫每个月会付她一两银子。另外,又让她的几个贴身丫头看好这花,不许别人来霍霍。
她刚进了卧房,就听柳芽进来禀报,柳信求见。
柳信这么晚来见她,一定是有什么急事了。
陆漫来到厅屋,让柳信进来。
柳信瘸着腿进来给陆漫躬了躬身,他的脸上有一道长口子,左胳膊用绷带吊在胸前。他低头没有讲话,在屋里的柳芽和杏儿、桃儿便都退了下去。
陆漫的心里一沉,一看他就是被打狠了的,再联想到何承脸上的伤,问道,“出了什么事?”
柳信跪下请罪道,“奴才有罪,没有保护好舅爷。”
陆漫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起来回话。”
柳信站起身说道,“前天,黄六爷过十六岁生辰,在醉春轩酒楼庆生,也请了舅爷……”
陆漫之前专门交待过柳信,若何承实在有推脱不掉的应酬,他要亲自多带几下人跟着去。
之前也有不少贵公子人托人请何承去酒楼吃饭,希望结交他,都被他拒了,说姐姐不允。但因为他跟黄六爷的关系比较好,黄六爷又说只请了谢八爷,还有两个说得来的朋友,何承就答应了,还特地去买了生辰礼物。
结果到了酒楼一看,周郡王世子宋宪居然来了,还有几个爱惹事生非的公子也在,包括王浩白。他们不是黄六公子请的,但不知为何却得到了消息,都相约而来。这些纨绔再加上黄六公子几人,一共有十人。
柳信一看这么多爱惹事的纨绔都在,若喝醉酒了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他就悄声跟何承说,等吃个半刻钟,就说有要事赶紧走人。何承本是腼腆性子,不喜欢人多,何况一看这些都不像好人,也点头同意。
这些人还叫来了十个妓女,一个公子一个,包括何承。何承哪里见过这个场面,女人身上的香风都呛得他一阵猛咳。他脸涨得通红,摇头不要,那个妓女居然坐在了他身上,被何承不客气地推了出去。逗得那些人大笑,说了不少污言晦语。特别是进昌侯家的呆霸王朱晋奇,看何承都看呆了。
谢八爷和黄六爷解围道,何兄弟还小,别带坏了他,才把那个妓女撵去了另一个纨绔身边。
半刻钟后,何承就起身说自己有事,要先行一步。
宋宪几人自然不愿意放人,说要走可以,每人敬他一杯酒,喝完才能走。朱晋奇急得一头大汗,鼓着大眼睛闹得最欢。
谢八爷和黄六爷帮着说情也不行,何承无奈,只得继续坐下。
柳信一看不好,悄悄让一个小厮去找和郡王爷。若找不到和郡王爷,就赶紧去衙门找三老爷。
柳信之所以先找和郡王爷,是因为这里离和郡王府比较近。陆漫曾经救过老王妃和宋默,和郡王爷肯定会帮这个忙。
等到这些人的酒又喝得多一些,就有人开始乱说乱动,特别是朱晋奇,言语中对何承颇多不尊重。何承气得眼睛都红了,起身就往外走。
朱晋奇起身去拦他,不许他走,便拉扯起来。谢八爷不愿意了,把酒碗一摔,过去就把朱晋奇推去一边。接着,两伙人就打了起来。
柳信一直把何承护在身后,谢八爷及他的人也极力护着何承。但有人专找何承的茬,何承也挨了不少揍。
打斗中,来了几个巡街的衙役,他们不敢惹那些公子,只在一旁劝架。
正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和郡王爷带着几十个护卫来了,护卫把带头闹事的朱晋奇打断两根肋骨,把王浩白的胳膊打断了,把宋宪也打了个半死。宋宪知道何承是宋明罩着的,起哄起得厉害,对何承并不敢过份,但因为他是这些人的头,宋明对他一点没手软。
之后,和郡王直接进宫请罪,得知消息的周郡王、王国舅、进昌侯进宫告状。接着,谢老国公进宫申诉,说谢八郎被打得下不了地。长亭长公主自谕为何承的大家长,也进宫告状,老驸马也跟去凑热闹。
双方都振振有词,指责对方的不是。本来是挺严肃和生气的事情,却因为老驸马偷袭成功进昌侯的长胡子,还揪着不放,疼得进昌侯老脸皱成一堆,被人好不容易才拉开,凭添了不少笑料。
都拉开了,老驸马还念叨着,欺负他孙媳妇的弟弟,就是欺负他孙子,就是不行!
进昌侯的下巴都被揪麻了,说话不利索,因为不敢惹长亭长公主,气得直跳脚也不敢打回去。
群架打到了皇上那里,小的打完老的又打。皇上大怒,双方各打五十大板,狠狠斥责了和郡王爷和各家的家长,又让和郡王爷陪了王家和朱家各三百两银子的医药费,陪了宋宪二百两银子。
说是各打五十大板,但明眼人一看皇上还是向着和郡王爷的。把人打得那么狠,只挨了一顿训斥,赔了八百两银子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