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后亲女,皇帝长姐,身份尊贵不言而喻,高明纯因着这身份对于虞真长公主一向客气。
虞真长公主前一位驸马因病去了已有两年,这两年虞真长公主一直寡居,黎太后心疼闺女,说和几次才听得虞真长公主答应再嫁,只有一点,虞真长公主认定一定要自个来选新驸马,这并无不可,黎太后央了皇帝做主,预备办场宴会,先让朝中命妇将各家年龄官职符合的男儿呈上来,今日这宴会就是要遴选符合条件的儿郎。
虞真长公主不喜旁人碰她,只是来扶她的人是当朝皇后,借着那股子力站直身子。
高明纯却忽然愣在当场,就在她触碰到虞真长公主的瞬间脑子里突然涌进来一团乱糟糟的东西,冲天而起的火光,刺耳的妇孺尖叫,均能让人瞬间崩溃,虞真长公主倒在火光之中,看火苗蔓延到她自己身上,顷刻之间被火苗淹没。
“娘娘为什么望着本宫发呆?”虞真长公主对弟弟的新后略有成见,只不过这皇后不讨厌,小脸很是讨喜。
高明纯立刻回神,克制住震惊:“本宫瞧着皇姐这身衣裳和妆容分外好看,不由多看了一眼。”
虞真长公主笑笑,径直走到黎太后身边坐下,拈起一块莲子糕送入口中,继而点点头:“还是母后宫中的莲子糕最好吃。”
黎太后忙不迭让宫女再端上来些新颖精巧糕点,这点子东西可不能少了自己女儿的。
高明纯坐在一旁看她们母女说话,偶尔应和两句,脑中仍在回想刚才知晓的内容,虞真长公主仿佛被火烧死了,濒死前绝望怨恨驸马,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又叹腹中骨肉不能得见天日,可虞真长公主正好端端的站在眼前,又从未有过身孕,那为何会有这些事突然来到脑中,还有今早做的梦,此时皇帝正在东山狩猎,她竟在梦中见到皇帝跌落悬崖,难不成她竟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本事?
黎太后和虞真长公主要说私房话,高明纯借口椒房殿中尚有事务需要打理离开了康寿宫。
出了康寿宫大门,脚下一滑,门口伺候的太监慌忙来接,罗璧抓住她胳膊,好悬避免了一场仪度尽失的跌倒。
高明纯站稳后让罗璧看那青石板是否有蹊跷,罗璧捻起一点污渍在鼻间轻嗅:“娘娘,有块猪油落在这石板上化了。”
太监脸色煞白,立刻跪在地上讨饶。
此处是黎太后的康寿宫,发落康寿宫的宫人岂不是落了黎太后的面子,高明纯身为皇后自然不会做得罪婆婆的事儿,免了那小太监的跪罚,上了步撵回椒房殿。
高明纯之所以着急走,是因为在小太监扶她那一刻,脑中又多了一幅画面,这不知姓名的小太监犯了错,杖责八十,被打了个皮开肉绽,等到最后一杖才咽气。
高明纯自诩艺高人胆大,但见识这等玄之又玄的事也需要时间平复淡然。
“罗璧,你着人盯着方才在康寿宫门口的小太监,有什么事儿都要告知于本宫。”
主子的命令,罗璧想也不想就道是,她们是椒房殿的人,在外结交人脉是为方便及时知晓这宫中消息。
宴会即将开始,奉懿旨来宫中的命妇已尽数到齐,青黛伺候着高明纯在镜前检查妆容,这是皇后第二次见命妇们,万不可大意。
不出一刻,罗璧慌慌张张回到椒房殿:“娘娘,方才在康寿宫门口的小太监死了!”
“有劳阿纯。”赵衡靠在引枕上,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高明纯心揪了一下,赵衡长得好看,星目剑眉一身正气乍一看是个端方君子,相处两个月以来仍然没有改变她对他的印象,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赵衡待她又很不错,此时细细密密的心疼绕在心间,赵衡不光是皇帝,还是她的夫君,虽然她一直盼着做太后,但在成为太后的漫长过程中他们相敬如宾互相扶持是最好的,尤其是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她只盼着皇帝能好好活着。
“像个小儿一般……”
高明纯小心翼翼喂他吃完蛋羹,再用丝帕帮他擦擦嘴角,猛地听见赵衡这句感慨。
“陛下身体不适自然要臣妾好生照顾,您现在什么都不必想,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她故作轻松的哄着。
赵衡愣了一下,继而笑道:“阿纯说的是,你最懂我了。”
高明纯脸颊微红,低声问:“陛下可要更衣?”
“让刘德进来伺候吧,朕,怕累着你。”
“是。”
刘德进了营帐,高明纯正打算回帐内换件衣裳,却见皇帝营帐一丈外跪着数十人,几乎都是皇帝的贴身侍卫,此次皇帝坠崖他们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高明纯不打算插手,贴身侍卫的罪责都由皇帝来定,倒是那匹已经凉了的汗血宝马才需要好好查一查,她好奇极了。
太仆寺卿蒋坤已经围着汗血宝马转了大半个时辰,皇帝出行的马匹车架都由他和手下经手,若这马真有什么问题,第一个掉脑袋的就是他,就算马没问题,这次也不会有好事。
高明纯远远看了一眼,等再回到赵衡身边就提到了那匹汗血宝马。
“那匹马让蒋坤带回去剖开肚腹看看到底吃了什么东西,查出结果再来见朕。”赵衡精神好一些后便开始着手处理事务,太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