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要忘记自己内室原来还有间小隔间,里面挂着副画。找人已经是刻进他骨子里,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可是他真的好久好久都没再看过那副画。每回出门只要想到有她在,他再不需从别的东西上寻得半点安慰,只要想想她心里便是慰藉。
若当日她来的是他的书房,见到的是这对泥塑,是不是又是另一番结果?
赵郁红了眼眶,她怎么就不能多问问他几句?但凡她肯开口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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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内,娇芙正与王令秋在淑芳阁偏殿用膳。
从前养成的不铺张浪费的习惯,娇芙带入了丞相府,她头回见到满桌子足八道猜还吃惊了下。
不是她见过的世面少,醉玉楼贵客满门、迎来送往,她见识过好东西,这张嘴也尝过不少珍馐。只不过觉得家常饭没必要每种都摆上来,菜色太多吃不下,哪怕赏下去还是剩下的居多,剩下便浪费了。
好在她提出来减掉菜色,王令秋应允了,没强求她必须按照闺阁贵女的来,是以他们两人用膳虽是丰盛,不过分量减少许多,桌上摆着一碟素炒枸杞芽儿、一碟微辣酸菜、一碟酱红葱烧牛柳,汤是熬的浓浓的鱼头汤,外加小碟子的粉丝鸡蛋麦穗包。
饭后娇芙额外多碗羊奶或者牛奶,府里厨子手艺好,羊奶牛奶处理得没有半点腥味,反而是浓浓奶香味,她喝着倒是不反感。
偏殿气氛融洽自然,满屋子的奴仆瞧着这对父女,是跟着脸上沾满笑意,这种场景她们已经见惯不惯。
自娇芙回家后,王令秋不管多忙,每日总会抽空陪她用膳。实在忙得脱不开身的话,外面的那些好友他就不去回了,一两日不聚又不会死,凡事没有他女儿的事大。
等到用完饭娇芙会在屋里消食,外头又是大雪纷飞,每日有下人铲雪清雪,不过她怀着孕不总出去,就怕不路上雨雪路滑,不留神磕到碰到。
王令秋陪着娇芙散步,慈爱地望向娇芙,笑道:“爹有事要同娇娇商量。”
“难不成是我前儿做的鞋子不合爹爹的意?”话是娇芙下意识问出口。
“那哪能。”王令秋唬着脸道:“爹爹喜欢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嫌弃?是有别的事要说。”他发觉娇芙是真的源自骨子里的不自信,可责备的话要出口就被他压下,这怪不了她,她能在他面前流露出隐藏的不自信,那是因为真的信任他。
“那爹爹有何事?”
“关于这孩子的事,往后就说这孩子的父亲意外身故了吧。”正是因为王令秋知晓娇芙会同意他的话,所以他的语气并不轻松,因为不知她是不是真心愿意。
“这孩子的出生不是不受欢迎,至少受他祖父的期待,亲爹可有可无。”他鲜少对娇芙露出别的情绪,尤其是对某个男人的不满,但出口就是要将那个男人的存在抹除,在娇芙的曾经里那个男人不该出现,往后娇芙会有更好的人生。
娇芙瞧了眼王令秋,见他神色不似作假,眸里含着泪低头笑了,依赖地靠在王令秋肩头,跟自家爹撒娇毫无负担,她柔柔地喊着:“爹~大夫说我不能哭,可是爹爹为何非得让我哭。”
她要是撒娇起来真是要命,只恨不得将她要的全都奉上。
王令秋抬了抬手,动作略微僵硬地拍了拍娇芙脑袋,宽慰道:“别哭,如果娇娇不同意,那就不了。”
“不,爹爹所说正合我意。”娇芙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眼底除了眼花还有笑意。她是在替孩子高兴,这孩子以后会有娘亲,会有祖父,不是无人疼爱。如果她爹今儿不提这事,她会主动提起。
虽说她已经认祖归宗,是
王令秋和孟蕴云名正言顺的女儿,可大家都知道他们并未成婚,且不论当年事到底如何,但总归不怎么光彩。若她再传出未婚先孕,肯定会有人背后议论,上梁不正下梁歪,做爹娘的婚前闹出孩子,做女儿的也染上这种毛病婚前怀子。她总归是要维护自己亲爹亲娘的名声,没能力给他们脸上增光添彩,却不能给他们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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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杜家大小姐杜浮亭,生来带病,药石无医,大夫断言她活不过十六。
好在杜家和睦喜乐,父慈母爱、兄友弟恭、姐妹同心,青梅竹马的未婚夫陆笙对她百依百顺,除了注定早逝,杜浮亭的生活顺遂安乐。
直到十六岁那年,她同胞亲妹妹杜月满,天真的站在她面前,让她跟陆笙退婚。
杜浮亭试探的询问陆笙,她注定活不长久,要不要退婚?
陆笙当时坚决而固执地说着,他这辈子只喜欢杜浮亭,再不会喜欢任何人。
只是杜月满死了,为救注定早逝的杜浮亭,被取心头血后,心神恍惚跳崖而死。她死后,如愿以偿入了陆笙的心。
陆笙为救她失去记忆,将她认成心尖尖上的人。
而杜浮亭虽不必早逝,却成了杜月满的替身,成了口不能言的哑巴,往后活着的日子,要背负欠杜月满一条命的罪名而活。
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