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寻并未跟着娇芙进宫,而是留守在侯府,主子不在府里总是有人其余人在旁边看着的,免得有事都无人出面。
自赵郁从宫里回来后,侯府气氛就一直不妙,府邸下人都觉察到不对劲,苟寻亦不敢贸然上前。等到娇芙离开,他才壮着胆子,提着娇芙交给他的酒坛,敲响了赵郁书房门。
“进。”低沉的嗓音不分情绪。
苟寻屏气凝神,缓步走入书房,他还未开口,赵郁目光就落在他酒坛上,大抵也就几两酒,不过这酒坛瞧着颇为眼熟。
他道:“何事?”
苟寻朝着赵郁行了礼,将酒坛放在案桌上,低声道:“这是芙姨娘特地给主子寻的。”
酒坛就摆在赵郁眼前。
他淡淡地瞟了眼,瞧见坛子下方指甲盖大的字迹,剑眉微微皱起。这‘季’他见过许多次,熟悉到只要一眼就能分辨真假,这酒季老先生不会随意交于他人。
“这酒是哪里来的?”
苟寻见赵郁有兴趣,神色不似方才寒冽,连忙道:“说起来主子可能不信,走在街上姨娘闻见酒香,寻着酒香找到巷子里去的。特地让我待会院子,等爷有空了呈上来。”
李伯恩坐在赵郁对面,觑了眼赵郁脸色,“你怎么不早说?”语气里有些恨铁不成钢,要是早把酒拿出来,侯爷和应该也不至于闹僵。
“我以为姨娘用主子讲了,谁知姨娘并未开口。”东西由姨娘亲手送出去,总比他拿出来要好,他可等了良久,就等着姨娘喊他入书房,哪晓得姨娘神情不虞的离开。
赵郁沉默地将酒坛打开,浓郁香醇的酒香布满书房,旁边的李伯恩深深吸了口气,满腔酒香醉人,沉醉地道:“爷,这酒不错啊,不就是您平日请咱们喝的酒?不过爷您说您也只有几坛子,如今芙姨娘都能弄到酒来,几时再让我们尝尝味道?”
他咽了咽口水,垂涎地看着赵郁手中这坛子酒,不过并未说就要喝这坛酒。苟寻刚才说,芙姨娘好不容易才寻来这酒送给侯爷,肯定花费了不少心思,他虽是粗人却不好夺人所爱。
“既然想喝就喝吧。”赵郁让苟寻将酒倒入酒壶,拿了两杯盏与李伯恩一人
一杯喝了起来,这酒需细细品味,哪怕是李伯恩平常吃东西如牛嚼牡丹,此刻也是慢饮细品。
倒是他对面的赵郁,一杯酒一杯酒不停歇地下肚,李伯恩喝了两杯后看了眼赵郁,停下端起酒杯的动作,这像是在戒酒浇愁啊。
*
就在娇芙病重三五日期间,肃王已经着手在准备纳侧妃事宜。不过只是纳妾而已,就算是王爷侧妃,所行规格也不可能同正妃相比,但肃王还是给予裴家不少脸面,至少并未因为裴筠无法生育而怠慢。
与此同时,京城冒出不少娇芙失宠的言论,关于她将裴筠推下水一事也传的有鼻子有眼,谈起这些事的人就跟亲眼所见似的。好在娇芙在侯府并未外出,听不到那些难堪的话,其他人也有意瞒着她,她的生活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
倒是那日事情后,赵郁喝醉了又找到月落院,非得跟娇芙睡同一被窝,娇芙刚开始还被他身上酒气熏了,赵郁睁着醉醺醺的眼眸又自觉的跑去沐浴,然后才穿着中衣中裤上床。
两人躺在被窝里,有默契的都没再提裴筠落水的事,就把这事搁在这儿,越相处他们越是有很多地方相同,既然解决不了那就暂且不管,赵郁是着实不想被她那嘴刺伤这颗心了。
赵郁不知怎么去喜欢人,他总觉得娇芙对他的深情,往日和他的相处就如同漂亮却脆弱的水珠,在阳光下散发着熠熠光芒,可是却一戳就破,他们之间的问题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消散,或者是解决。
“等凉些再喝,小心烫口。”娇芙察觉到连翘今日送来的汤药比往常烫,乖乖放下药碗,还是跟从前的柔顺姿态,似乎两人从未闹过矛盾,“爷今日休息?”
“等你乖乖喝完药,爷就走。”赵郁守在娇芙身边,盯着她将药喝下。
娇芙等药凉了一半,端起药碗猛的灌下去,赵郁见她面色无异,还笑她如今不怕药苦了。
“喝完了,爷有事就快去忙吧,不用担心我。”说着娇芙推了推赵郁,生怕他因她耽误要事。
赵郁往后退,揉了揉娇芙的脑袋,低低地笑着,几不可闻地道:“要是你真这么乖,爷怎么可能会不放心?”
等确认赵郁离开,娇芙转身快步跑向屋
子后面,扶着墙沿催吐,刚刚喝下汤药不久应该还来得及。
可她早上不曾进食,喝下的是一小碗汤水的量,现在根本催吐不出来。
谁料,原本离开的赵郁去而复返,他想起自己寻了只镯子,当做还她送他那坛子酒的礼,结果瞧见娇芙催吐的这一幕。
他站在离娇芙不远的地方,神色阴郁地盯着她的动作,低沉的嗓音压抑着暴怒:“你就这么不愿意生爷的儿子……”
娇芙扶在墙沿上,被赵郁怒吼声弄得措手不及,她抬起小脸,素净的脸蛋血色进退,因为催吐的缘故,难受得嘴唇都在泛白。
“说话!”赵郁快步向前,死死抓住她的手,仿佛要把她捏碎,“你就这么讨厌爷?还是在怪爷处理裴筠的事上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