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噼啪啪”
已经晒干的木柴发出了好听的烧火声,金黄色的火光把围着火堆的每个人的脸都照得半明半暗的,外围处有蟋蟀在鸣叫,这里是它们的主场,有一只甚至跳到了火堆前,大声鸣叫着。
紫华随手往侧旁捡了根树枝,树枝的细端长了许多白色的斑点,如熊云飞此刻额头上的汗珠般密集。她用那根树枝有一下没一下挑逗小草旁的蟋蟀,把坐在她旁边的熊云飞和卡尔琳娜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几声清脆又利落的响声,权建民已经在远离火堆的位置把纸张撕好了,一共是六等份,多出的一张作废。
纯白色的纸,像是某种清白的宣告,严肃得没有一丝折痕。
紫华的眼扫过火堆前的每一个人,他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一次那么的团结,那么的统一,每个人的脸色都如烈士般庄严,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味,顺从的从权建民手中接过他发的纸和笔。
吴菲菲或许怎么也没想到,当初为了让他们方便记事而买的文具,仅真的派上用场,只是却不是她原希望的用处。
紫华接过笔和纸后快速在字上画上了一横,接着按照先前说好的,把纸张向里对折,再把左右对折,让它从长方形变为了正方形。
空气中飘浮着紧张的气氛,紫华注意到孙景洋的手有点抖。
收纸的纸盒很快就来到了她的眼前,是一个手工折纸盒,权建民在他们写东西时顺便折了个放纸的容器,或许他也是有点紧张的吧。
她把自己手中的纸块扔了进去,这样一来纸盒中就有五块小纸片了,它们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区别。
权建民拿着纸盒站到了火堆旁,很奇怪的,紫华莫明觉得他像是一位将要给他们上课的老师,他那标准一寸长的寸头,不难让人想到体育老师这一个角色,还是一个训练严格的体育老师,有他站着,在场就没有人敢吱声。
紫华刚才在玩的蟋蟀还没走,还站在火堆前,可是它没有出声,如同他们那样紧闭着双唇,等待着是或否的答案。
她刚才用的笔还没来得及放回背包,其他人也没放,他们现在的注意点不在这,而是在那个纯白色的纸盒。
权建民一手拿着纸盒,另一只手则用拇指和食指把纸块掀开,他动作做得十分流畅,没有任何一点要拖泥带水的意思。
“一”
对于他口中的话众人没有任何一点惊讶,他们的惊讶是一点一点往上升的。
“一”
又是一个轻描淡写的一。
“一”
这次他们脸上终于出现了名为紧张的表情。
权建民的嘴角微抿,显然他对此结果也有些惊讶,他顿了一下才从仅剩的两张纸中纠结的掂起一张,与先前速度有了丝减弱,这次他在打开纸后,慢了一秒才把纸上内容读了出来。
“……一”
怀疑在他们的眼里闪现,在那火光的照耀下,他们的眸色似乎染上了一层薄怒。
纸张被掀开时的清脆依旧在耳畔响起,不知是众人所料之外,还是打碎了谁的希望,权建民念着的依旧是“一”这个字。
“紫华,你的验证方法根本不管用,还是你在耍我们。”熊云飞把他手中的笔一扔,后又觉得不太对,干脆打开笔帽,直接举起笔尖,把那根银色的细管对着她,“我告诉你,我可不是这么好惹的,惹怒了我小心我把这根笔尖扎进你脖子里,直接让你出局。”
紫华不闪不避的看着还要画在她鼻梁上的笔尖,银色管上的两个小孔正在渗出比乌云还要黑的墨水,熊云飞把他手中的这支笔给捏坏了。
几对质疑的目光投射到她身上,连她刚才在逗弄着的蟋蟀仿佛也想表达自己的看法,跳上了她的脖子上,带勾刺的前爪不小心抓到她,有点痒,痒意传达到了她的心尖。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犯了众怒。
笔尖的针管承受不住大量墨水的涌进,凝结在小孔处的墨滴体型越来越大,到最后从光滑的针面上滑落,滴到了她的鼻尖上,又是一痒。
“熊云飞,你冷静点!”回过神来的孙景洋终于起了劝说之意,双手扒拉住熊云飞因为生气而凸起的肌肉,在他的白背心上抓出了一小块皱痕。
紫华冷冷的看着脸被气得通红的熊云飞,并没有因为他用笔尖指着她而有所畏惧,更没有因为孙景洋的劝说明显无效而出现失落。
“出现这样的结果不好吗?证明我们五人间没有内鬼。”
熊云飞嗤笑一声,有唾沫星子从他的嘴角飞到了她的下巴,他的眼里满是不信任,眸色有些阴暗。
“没有内鬼?这话说出去谁信。如果没有内鬼,为什么我们已经换了两次车,把从仓库带来的物品全都检查过,为什么别人还能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我们?像条小尾巴似的不断追随着。”
“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那你敢不敢再玩一次,如果这次有人写了十,我就自行退出比赛。”
如果真的是有内鬼,第一次不敢写十,或许是在试探自己的安全性,可是这第二次就不同了,在已经确保自身身份不会被暴露的前提下,还能除去一个对手,这种事何乐而不为,任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