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跟着张易去夺取…或者说是劝降其他城门。
越骑被派到故安城北,截断通往遒国的路径,所有逃往遒国方向的军民,都得截下来。
刘襄知道,骑兵往西边追,肯定能截获大批钱财,他犹豫了一下, 还是把人派去了东北方向。
真想逃命的,早就跑远了,那些拖家带口,舍不得钱财的,他们跑不快,且让他们先跑一程。
刘襄在府库查点粮草, 故安的官吏,在逃跑的时候, 没烧掉这些粮草, 估计是怕刘襄恼羞成怒,追着他们不放吧?
最搞笑的是,他在粮库看到了一封书信,县令留下的,上面说:粮食送给刘襄了,要他不得杀戮百姓什么的。
言辞犀利,引经据典,说得那叫一个正义凛然,若是他不逃跑的话,刘襄就真的信了。
又是个耍小心思的,都吓得逃跑了,还玩这种拙劣的手段。
留封书信,上面要求贼兵善待百姓,然后他们在士子中吹嘘一番。最后,就成了县令仁义,为了百姓, 不烧粮草, 并且留书奉劝贼兵, 贼兵被其感动,果然没有害民。
故安县令某某某,仁义道德,风骨凛然。
这个故事听着耳熟吧?
这就是历史中的某些美谈,真讽刺。
这是当了某种人,还要立某种建筑,太能秀了。
可某些圈子,就是这种套路,且玩得不亦乐乎。
刘襄不屑的扔在一边。
府库之中,值钱又方便携带的,基本没剩下,估计是着急搬运的缘故,一些不值钱的木炭、绵麻丝絮、粮食,散落一地。
“君子们一走,满地狼藉,还得咱们收拾残局啊。”刘襄跟史阿抱怨了一句。
史阿也看了留书,起初挺感动的,刘襄跟他说了几句这事的关窍,还有士子们互相吹嘘的手段,他惊愕万分,感觉人生观价值观全都颠覆了。
事情在刘襄嘴里一过,就不是原来的样子了,他居然听懂了,太神奇了。
“主公,要不要某追上去,做掉他们?”
“人数未知,不必冒险,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刘襄确实有更重要的事情想问史阿。
他斟酌了一下言辞,询问道:“你去过涿县城内,那里城防如何?”
史阿羞愧的回道:“主公,某不识军略,不懂城防布置,就是看到守军很多。城墙上人手不少,城内更多。”
“城内更多?人数大概多少?”
“城墙上下每一段都有专人驻守,他们在附近搭的帐篷,看数量得有两万。城内每条街道都有巡逻,街口搭了营垒,很多房顶都建了望楼,有弓箭手驻防,某也数不清具体有多少人,看着比城墙那边多。”
刘襄紧皱双眉,心情沉重,这比他预估的人数,多了很多,即便打消耗战,他也未必打得过。
温恕铁了心的死守了,连巷战的布置都做好了。因为邹靖进兵讨贼,涿县囤积了大量粮草,以为军需。
特别是秋收没多久,邹靖就死了,粮食就囤在了县城里面,涿县没有缺粮的困扰。刘襄出兵的时候,有不少的世家豪强逃进城里,他们率领的私兵部曲,数量很多。
听史阿的描述,温恕把他们都组织起来了。
再有一个来月就要入冬,天气和即将北上的禁军,都是威胁。
安平军拖不起。
刘襄的呼吸有点乱,他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继续问道:“守军人数众多,恐怕没有防御死角,你是怎么进出的?可是有密道?”
“没有密道。”史阿摇摇头,又颇为自傲的说道:“一根绳索,一支木棒,吾便能翻城而入。”
涿县城墙高三丈,换算到现代就是七米,高度不是太大的障碍,可城墙是能随便爬的吗?
刘襄疑惑的问道:“没人巡城吗?”
史阿不屑的说道:“都是虚应样子,一帮子私兵民夫,哪有什么军纪,听说会带兵,能打仗的,都在蓟县被主公灭了。”
刘襄难以置信,涿县被史阿说得跟个筛子似的。
“就这么容易?”
史阿耿直的回答:“白天不行,容易被射死。夜里就简单了,那些人大多是蒙雀眼,离开火光范围,什么都看不见。某发现涿县西南角,有座小山,听说是马家的私宅,那里巡防不严,某在那里出入,没人发觉。”
刘襄捋了一下史阿所说的情况,缺人统兵,军纪松散,夜盲,城墙西南角巡查不严,这些都是涿县的薄弱之处。
温恕能组织起这么多人,说明能力、声望都不错。可他没有弥补,或者说没有意识到,涿县城防的那些薄弱环节。看样子,他不是个会带兵的,手下幕僚也不懂军略。
他的防御策略很简单,就是依靠城池坚固人手众多,打消耗战。
刘襄在心中画了个重点,这个温恕,是涿县城防的关键节点,也是破绽之一。
他沉吟片刻,向史阿问道:“攀城难学吗?”
“攀爬不难,难的是悄无声息,某三天学会攀爬,用了六年才能隐息敛气,消去声音。”
派小队、出奇兵的战术,无法实现了。
刘襄在思考,怎么才能让史阿去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