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汉末三国时期数得着的智谋之士。
善权谋,能统兵,不是单纯的参谋型人才,跟周瑜、后期的诸葛亮、司马懿一个类型。
历史上,是袁绍手下的第一号人物,冀州士人集团的领袖,监察内外,威震三军。
刘襄仔细观察着这个身着从人短褐,胡须稀疏,眉毛清淡的三十余岁中年男子。
其身高七尺出头,身材有些单薄,面相平平无奇,却有一种不卑不亢的淡然之态。
不知他脾性如何,便开口讥讽道:“藏头露尾非君子所为,公与先生以为然否?”
沮授从容一笑:“此,授之过也,望使君谅解。刘使君率大兵而来,吾战战兢兢,难免心忧过甚,失礼了。”
心胸还可以,不是偏激的性子。
刘襄心中思量,沮授能来,应该、大概、可能,是有投奔自己的念头,就是不知会有什么条件?也不知道他的政治理念是什么?
是为家族崛起还是想要一展抱负?
想到此处,开口询问:
“吾心中有一疑惑,还望公与先生指点迷津。自周以降,国朝开启之时,皆分田于百姓耕作,国君、良臣都在压制大族兼并,众人皆知百姓为国朝基石,百姓活不下去,天下必然动荡。
那么,为何世家大族仍然崛起壮大,不可遏制?为何黔首小民被煎迫至此,生活无着?为何屡屡官逼民反?天下这么多智谋之士,难道看不出来,这是取死之道吗?北狄南蛮,东夷西戎,他们可没死绝呢!”
他一口气说下来,感觉气息有点不够用,喘息了一下,目光灼灼的盯着沮授。
沮授有些心惊,此君志向居然如此远大,这些疑问乃是天下之主才会考虑的事情,他已经不担心怎么扩充地盘,怎么争夺天下了吗?他现在就在思考怎么安定天下的事情了?
好气魄!
可他提出来的疑问,实在是千古难题,纵然是智深如海,也难以解决。
沮授有些艰难的回答:“人皆有私心。”
答案不难,难的是无法可解。
“公与先生有私心吗?”
“有,天下人莫不有私。使君没有私心吗?”
刘襄笑道:“有,吾常
。常在私下里想,当杀尽私心过盛之辈,千人不够,便杀万人;万人不够,便杀十万人;即便百万,吾也杀得。滔天罪孽,吾,一力担之。”
在一旁静静聆听的郭典咽了一口口水,这句话的杀气太盛了,他有些惊骇。
真的要为了些许部曲和田地,跟这位硬顶吗?
会死的!
一定会死!
他怕了。
沮授叹息一声,劝道:“使君,杀戮无济于事,何不另想他法?当以律法约束,以贤明之士监管,杀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杀人确实解决不了问题,但能解决出了问题的人。”刘襄嗤笑一声:“现在,出问题的人太多了,所以,天下乱了。”
这话是诡辩,但也没什么错误,沮授苦笑,他是来跟对面之人谈判,争取巨鹿郡各家待遇的,结果被封住了口,保留田地、部曲的话,说不出来了。
这位的杀性太重了,也太强势了。
怎么办?
硬顶是打不过的,幽州士卒的战力,他们太清楚了,刘使君麾下十几万大军,纵横幽冀好几年,谁也不是对手。
他想做最后一次努力:“我等愿出人出粮,供使君驱策,为使君攻城掠地,争霸天下。”
这是想要组建单属于巨鹿郡士族的军团,由他们出人出粮,不用刘襄花一个钱便能多出一股不小的战力。
想法挺好。
可能别人会欣然接受。
但刘襄傻了才会同意,他绝不会允许自己手下的士族之人,掌握独属于他们的军队。
“吾有一法,公与想听听吗?”
“使君请讲。”
“吾喜欢建工坊,幽州也有很多商品收归官方专营,将来冀州也会如此。产出的货物不少,需要经营、行商之人,吾手下商队还算赚钱,且财富源源不断,不知冀州士人有没有兴趣?可愿拿田地和部曲交换些股份?”
这话的意思,沮授听出来了,愿意给钱,让士人能够有优渥的生活,但私兵部曲和田地是铁了心的要收回的。
也是,没有哪个英明的主君,能容忍治下的家族无限制的壮大,王朝开端都是要分田给小民耕作,然后才能收到赋税。
治理地方的官吏都明
。白,要想地方安稳,必须要让黔首有饭吃有地种,否则便是大乱。
他自己做过两任县令了,每次都是这么干的,到任第一步便是打压豪族,死在他手上的宗族豪强也不少。
现在,轮到自己的家族被打压了。
该低头就得低头。
否则,会死!
跟这位谈了没几句,可他时时刻刻都有一种利刃加身的感觉,他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杀意。
沮授看了旁边的郭典一眼,点点头,心中明白,这位郭太守根本没有反抗的意思。
“使君容禀,我等愿降。”
巨鹿郡投降让刘襄很高兴,但让他更在意的是沮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