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在后阵冲杀,敌军没有密集的阵型,根本无法抵抗,涿县兵马的后阵很快就乱了,败兵被驱赶着向前方奔逃。
他们冲散了前军阵型,两队人马搅和在了一处,混乱的冲进了投矛兵的射程。
南门有八千多人防守, 将近一半是投矛兵,而且投掷飞梭这玩意,有什么难度吗?不过是有人投的又远又准,有人投掷的距离比较近,准头也差点意思,但现在敌人挤作一团,抄起家伙扔就是了。
别说飞梭,扔块石头都能砸到人。
门洞里,城楼上,两边登城道,七八千的飞梭,迎面就飞了过来,一波又一波,仿佛无休无止一般,扎进乱做一团的敌军。
涿县的人马有想前进的,有想后退的,有想逃往两翼的,互相冲撞,互相纠缠,互相践踏,谁也无法结阵, 谁也无法脱身。
直到飞梭一波又一波的扎下来,直到死的人多了,人群变得稀疏了, 他们才惊恐的向两翼逃散。
可惜, 王兴领兵在东, 赵云也已经带兵截断西面。
四面合围, 逃无可逃。
南城门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大概有八九千人攻打南门,被王兴带队射了一阵,被刘襄率领骑兵冲了一阵,又在混乱之中扛了至少六七波飞梭的杀伤,再加上自相践踏。
活下来的,不到四千人,全员被俘。
直到战斗结束,其他地方都没有什么动静。
刘襄很疑惑。
剩下的人,去哪了?
攻打南门的,只是其中一部分想要突围?是他们在单独行动?
涿县还没大到一眼看不到边的地步,即便没有联合行动,看到有人攻城,其他人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刘襄需要情报。
王兴开始拷打俘虏。
消息一汇总,南城的情况就不难猜测了。
南城的守军已经知道北城不妙了,他们虽然不知道具体情报,但是,估摸着北城要完蛋。
北城打不过,他们比北城的人还少, 自然也打不过。所以他们有了各种心思,有想跑的,有想反攻的,有想投降的。
这些来攻城的人,就是想突围。可是,安平军来得太快了,他们的阵形还没摆好,左翼就挨了一顿毒打,还没反应过来,骑兵就把后阵搅乱了,然后就彻底完蛋了。
“呵呵。”刘襄有点尴尬。
还以为他们有什么奇谋妙策呢,原来是内讧了,自己有点脑补过度。
不怪我军太牛逼,只怪敌人太菜鸡啊。高估敌人了,白白浪费脑细胞。
修整一下,继续清剿。
………
九月十五,卯时正,金鸡报晓。
刘襄坐在破破烂烂的县衙大堂,翻看着府库的账册,好多粮食,好多小钱钱,高兴得他合不拢嘴。
涿郡田税一百二十万石,算赋五千一百万钱,口赋四百万钱,各项租调赋税加起来,又有上千万钱,八千匹布,丝絮绵麻两万斤,生漆一千斤,铁料被用光了,木料被用光了,皮革筋角被用光了。
都变成了各种武器装备,还有一批弓弩没有做成,正在涿县的工坊里,这些都便宜刘襄了。
不错,不错,温恕真是个好官,他居然都不贪污,太难得了,他儿子就不杀了,才八岁,下不去手。
刘襄这么有闲情,是因为一个时辰之前,涿县已经平定。
战果也已经统计完毕,此战伤损一千五百余人,俘虏两万四千人,杀敌两万八千人,还有小股敌军,躲藏在城中,等待后续清剿。
战场正在打扫,缴获正在统计,军中功曹也在记录战功,这一战,又要封赏不少军爵,勋田的需求量很大,看样子,得往广阳郡多分点军勋家族了。
刘襄麾下的勋贵集团,初见苗头,这一点阻止不了,也不能阻止。想让人卖命,就不能让人饿着,重赏之下,才有勇夫。
他也不担心勋田过多的问题,因为勋田也得交田税,官绅一体纳粮,这是一早就定下的。
因为他定的税制低,而军中士卒的待遇极高,也没人反对,反而有不少军属自己不种地,专心经营商队,根本看不上田地的那点收益。
勋田对他们来说,是荣誉,是体面,不是财路。
刘襄觉得很好,这样的行为需要鼓励,所以,他加大了对军属商队的支持力度。
领地内的商业逐渐繁荣,他在各个商队、店铺都有份子,少的一两成,多的有五成,比收商税赚多了。
但是商税还是要有的,他现在只收大宗的交易税,三十税一。百姓的小额交易就不收税了,老百姓买两升小米,你都要收税的话,那就太过分了。
商税还是要好好的考虑考虑的,现在领地的商业流通,基本属于刘襄的垄断经营,收商税跟收自己的钱差不多,倒也没出什么乱子。以后有其他商人进来,就得有一套完备的商税和收税的队伍。
特别是收税的队伍,这比制定税法还要重要,无论制定什么样的税法,最终还是要人去收取的,这里面的门道很多,一定要重视。
这支队伍正在慢慢锻炼,无法一蹴而就,得有耐心。没办法,贪官污吏要么被砍了,要么在做苦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