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若是太自信, 上天就少不得要让他受些挫折, 吃点苦头, 栽个跟头的。就比如陆楠。
陆楠清醒过来的时候, 屋子里仍旧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她脑中一转,便已经忆起昏迷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她抚着额头忍不住苦笑起来。内力仍在,然而一点也使不出来。四肢疲软无力, 可能比之普通人还要弱上三分。如果她现在的情况被她那些朋友知道, 怕是要笑死在当场。而她的敌人, 恐怕是要全部杀上门来的。
她知道这香味有问题,可是除非她升天, 再也不呼吸,否则根本躲避不掉这个香味。陆楠坐起身, 为自己把了把脉。脉象虚弱,恐怕是被下了些让身体无力的药, 而无法使用武功, 显然, 药里还有让人使不出武功的作用。这种药物, 时日短点无碍,时日一长, 过个一年半载三年两载的,她的武功怕就被悄无声息全然侵蚀掉了。陆楠轻叹了一口气, 深觉“自作孽不可活”。
她掀开被子, 脚步沉重的走到门边, 试了试开门。一点不意外的是,门果真是锁上了。以她现在这个情况,她逃不出去的。既破不开门,也躲不开王府的守卫,形如一个废人。索性陆楠并不是一个一味颓丧的人,她很快调整好心态,便又躺回了床上。
说起来,这件事果然还是怪不了别人。杨康本来可能会来找她,然而她最后走的时候,偏要加那句多余的话,杨康怕是听了话一个人闯荡江湖去了,根本就不知道他可怜的老父亲被人囚禁在无人知道的小房间。而她自己又艺高人胆大,一个人谁也没告诉就跑回了赵王府,就是被毁尸灭迹了,怕也是无人知晓。她轻叹了口气,第一次觉得自己天真得可爱。说到底,还是在江湖浪久了,有几分膨胀。觉得谁也拿不住她,她要跑谁也阻止不了。现下好了,她这情况跑个屁啊。什么路都给她堵死了,怕不是要彻底玩脱了。
门边“咔嚓”一下,是锁被打开的声音。纥石烈静华走进屋内,她一步一步走来,像踩在了谁的心跳上。陆楠侧过头看了一眼,微眯了眼,便果断别过了头。她倒是没想到,这么些年,足够让当年那个心思一眼可以看透的姑娘,变成心思深沉步步算计的妇人。
“炎烈可是生气了?可是我若不这么做,又怎么留得住你呢?”她声音低低道。
“不要叫我炎烈。”陆楠冷淡道。滚特么的陆炎烈。
“陆郎的话,我总是会听的。”
“不要叫我陆郎。”陆楠忍不住想要翻白眼,谁是她陆郎?反正她不是。
“王爷......”
陆楠思索了一会儿,如果再阻止,对方叫她名字她怕是更加承受不起,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惹毛了对方就不好了,干脆就这个了吧。她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只是想留下你啊......我错了吗?”她这样低声问道,陆楠没有说话。她本也没有等一个回答,这样问过之后,她直接道:“王爷可是要用午膳?王爷睡了一天一夜,应是饿了吧?”
什么?绝食?血性?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陆楠坐起身来:“叫他们做好吃点,你应该不是想要虐待死我?”
她笑了起来:“怎么会呢?王爷所求,妾身必当做到。静华对王爷一片真心可鉴日月。”说着,她便退出了房间,屋外,又传来了落锁声。
陆楠冷漠脸。可鉴日月的真心就是把她锁在这里,一刻不落锁都不放心。去特么的真心。
纥石烈静华一走,屋子里就静了很多。她在脑海里一刻不停的寻思出逃的计策,然而无疑,她所想的都不行。纥石烈静华十分警惕,她不在屋子里的时候都要落锁。而外援?不存在的,死心吧,早已经被她自己掐断了可能性。那么有什么办法,能够使对方放松警惕呢?陆楠叹了口气,只觉得脑袋都大了。
“王爷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陆楠抬眼,才发现纥石烈静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进来了,而且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没有内力就很悲伤啊。
“你怎么又回来了?”陆楠问道。
“妾身已吩咐下去了,忆及王爷还未曾洗漱,特地来帮助王爷。”
陆楠这才注意到,桌子上正摆着洗漱用品。看纥石烈静华的样子,似乎铁了心不想让她接触任何人了。
“我自己来,你可以走了。”陆楠道。
“妾身在屋外等着王爷,王爷好了便唤我。”
陆楠沉默的点点头,看着纥石烈静华退下去,才起身去洗漱。
东西准备得挺齐全的,陆楠漱完口之后,拿起旁边的帕子正要放进水里,垂眉见水里正印着她现在的样子。陆楠看了一眼,发现除了唇瓣有些发白之外,脸色倒还不算太差,仍旧是同往常一样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将帕子浸湿,用了好一会儿拧干刚擦了两把脸,陆楠便觉出了哪里不对劲。她的动作便慢了下来。她是很英俊潇洒不错......可是她来之前用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脸啊??卧槽她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果然辣鸡系统信不得,它之前怎么说的来着?“系统出品百分百不会被拆穿”??这就是它所谓的百分百不会被拆穿??
陆楠放下了帕子,默默坐在桌子旁思考一件事。如果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