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溪郡主同谢弗忘说说笑笑半晌,就过来禀告云风篁,说是想去后头看昭庆还有二皇女两位表姐。
她这两年因为跟绚晴宫来往十分密切,同云风篁跟前的女孩子们也很熟悉。
尤其昭庆公主以及二皇女跟她是同族姊妹,昭庆也还罢了,性-子高傲,不过是看在云风篁的叮嘱的份上,才对金溪维护些,日常相处,也是金溪顺着昭庆。但二皇女不是云风篁养大的,属于半路母女,双方感情既不深厚,二皇女却迫切需要取悦贵妃,不然且不说平素里过日子没人回护,就说婚嫁上头,照淳嘉连皇子们都顾不过来的样子,怎么可能亲自给她操心?
若是贵妃也不理会的话,二皇女说不得就要被随意嫁出去了。
故此这两年对绚晴宫上下,包括备受云风篁偏爱的金溪郡主,都十分逢迎笼络。
金溪郡主同这二表姐的感情,甚至更在跟昭庆公主之上。
这些云风篁心里有数,但也懒得计较。
区区一个二皇女在她面前左右翻不出什么风浪,能哄金溪高兴也是她的本事。
此刻明知道金溪其实想见的是二皇女,也假作不知,笑着准了,只说道:“今儿个小厨房专门给你备了吃食,待会儿可别忘记过来用才是。”
金溪郡主笑着道:“就知道娘娘最疼我。”
然后也就带着宫女去了。
云风篁目送她离开,这才跟谢弗忘道:“这两日课业如何?”
贵妃这些年来,管束最严格的,毫无疑问是亲儿子晋王,其次就是谢弗忘。
虽然有她在一日,谢弗忘只要不是十分扶不起来,前途自不必说,但谢氏如今人丁凋敝,谢弗忘又是少见的资质出众,云风篁如何肯让他跟九皇子一样蹉跎了天分?
所以尽管时常撮合他跟金溪郡主两情相悦,却也丝毫不放松对他功课的督促。
她都跟谢无争商议过好几次了,关于这侄子的前途,兄妹俩大概达成的看法是,课业是决计不能放松的。
等到了年纪,就参加科举。
由科举堂堂正正入仕,往后贵妃这边走淳嘉的门路提携,也名正言顺些。
虽然三年一个状元,对于天家来说不是很稀罕,以云风篁的手段,未必不能让淳嘉帮忙,给谢弗忘格外优容些,但如果不想往后被人诟病的话,这孩子的文章,至少也得有着二甲前列的水准,方才好服众。
故此不知贵妃耳提面命,就是谢无争,如今在严州任上,也时不时的写信过来勉励侄子,让他好生进学,切莫因为任何缘故分心。
此刻谢弗忘听着姑母询问,原本轻松的神色就是一紧,连忙垂手答:“回姑姑的话,侄儿这两日学了……”
他仔细说了自己的功课,云风篁听着,觉得进度尚可,旁边七皇子也帮忙补充了几句,可见两人都没偷懒,贵妃这才露了些笑色,说道,“这些日子看来你们都很用功,这很好。凭什么权势地位都是外物,唯独才学是自己的,无论何时都有着用处。”
七皇子最在乎母妃的喜爱,听着就是欢喜。
谢弗忘约莫是幼时吃了许多苦头的缘故,虽然年岁仿佛,却总有些放不开,闻言只是腼腆的笑了一下。
云风篁看在眼里,微微叹息。
说实话,虽然不甚满意这侄子私生子的出身,但谢细叶已去,同胞嫡长兄留
下来唯一的骨血,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不好好栽培的。
尤其是谢细雨去后,这孩子跟谢狸,就是谢氏四房最后的指望了。
只是谢狸这两年同云风篁倒是十分亲热,这谢弗忘,总有些怯生生的,不敢敞开心扉的样子。
“弗忘那生母真正该死!”云风篁心里恨着,面上却不好表露,只寻思着往后还是要多鼓励鼓励这孩子。
毕竟这可是她跟谢无争指望将来振兴门庭的后继者,怎么能够畏畏缩缩的呢?
至于谢狸,虽然是庶子,但嫡母有江氏看着,地位稳固,也没那想法跟胆量故意苛刻他,所以从小到大,不算备受宠爱,却也不至于性-子怯懦。这两年被云风篁督促着,倒也长进了不少。
只是比起谢弗忘来,天赋到底差距悬殊,也就是个寻常孩子。
如此说了会儿话,七皇子也要去看昭庆等姊妹了,殿中只剩姑侄俩。
谢弗忘犹豫了会儿,就小声问道:“姑姑,听说陛下就要给诸皇子封王了,是么?”
“是有这么回事。”云风篁缓声说道,“这事儿你跟小七都不必操心,有本宫在呢。”
谢弗忘说道:“是,只是姑姑,侄儿到时候也跟七皇子殿下去封地吗?”
云风篁听着这话有点儿不对劲,顿了顿,才道:“你想去么?”
“……侄儿想去的。”谢弗忘有点儿胆怯,但还是小声说道,“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
云风篁心头恼怒,这可是谢氏未来的麒麟儿,怎么可以给七皇子去封地做个属官?!
若是如此,她跟谢无争还辛辛苦苦的栽培这孩子做什么!
“可是你去了小七的封地,哪怕离着再近,往后只怕也很难看到姑姑了。”云风篁压住怒火,不动声色的试探,“怎么你就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