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
如果不是一向心思深沉,单单老仆这番话,云风篁心里都要生出羞愧来。
毕竟她在这里对谢无争疑神疑鬼的时候,对方却在不遗余力的善后。
这样的敏锐反应,岂非就是她心心念念希望的队友?
“但算着日子,距离事发也有些日子了。”云风篁定了定神,叹息道,“却到此刻才来消息……本宫还以为,二十一哥因为十八哥的事儿,怨上本宫了。”
“娘娘,怎么会?”老仆闻言,连忙说道,“驸马不来跟娘娘联络,却是有缘故的:这些日子,驸马察觉到,一直有人在盯着他!驸马担心这些人真正的目的,不是他,而是娘娘!毕竟,谢氏今日,全在娘娘,而非驸马!故此没弄清楚对方底细之前,驸马哪里敢贸然跟娘娘有联络?万一到时候有着栽赃攻讦,驸马说,他出事儿也就算了,总不能将火烧到娘娘头上!”
云风篁心头一惊,忍住朝陈兢投去质问视线的冲动:这手下怎么做事的?!都说了谢氏再怎么凋敝,好歹是会州老字号的地头蛇。谢无争如果没问题也还罢了,如果有问题,说明这堂哥比她想象之中更有能力跟城府,岂是那么好查的?
故此让他谨慎了再谨慎,实在不行,缓缓图之也可以,她又没催!
结果现在好了,叫谢无争察觉到了。
他还能不格外的小心翼翼!
那真相如何,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够探查出来?
皱眉说道:“竟有此事?!却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她暗道如果谢无争怀疑上了自己,就立马甩锅顾氏或者皇帝。
结果就听老仆说道:“回娘娘的话,驸马怀疑那些人与慈母皇太后有关。”
最近前朝后宫发生的事情太多,云风篁都有点忘记袁太后了,此刻闻言怔忪了下,方才说道:“可有凭证?”
“有一点,但没到铁证如山的地步。”老仆摇头,又小声道,“其实,隆平侯之死……似乎也与慈母皇太后有关。”
云风篁听着,心头微微凛然。
撺掇袁太后对隆平侯下毒手虽然是她在幕后引导,但谢无争那边,却是没有告诉的。
如今谢无争连这也察觉到,可见这堂哥手段日趋高深莫测了。
这让她也更难确定谢无争是否坑了谢细雨。
因为如果是她的话,自己的能力明明能够轻易弹压住堂兄弟,却又何必下毒手?多个血亲帮手不好吗?
当然了,也有可能,谢无争认为,他是这样的能干,为什么还要留着贵妃的亲兄弟碍眼?没了谢细雨,他就是贵妃最不遗余力支持的兄弟了不是么?
“仔细说说。”
那老仆道了一声“是”,继而说道:“这事儿其实是戚副将缓过来之后,回忆细节发现端倪的。只是戚副将中毒极深,尚未完全恢复。而且隆平侯临终前吩咐将庶女托付给他……他如今诸事缠身,也无力追究下去。故此将此事私下告知了驸马。”
云风篁听着,微微颔首,也不知道是该为谢无争原来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手腕过人松口气呢,还是为戚九麓这一番经过心情复杂。
定了定神,她说道:“兹事体大……哪怕本宫面圣方便,这种事情也是不能随意开口的。且先放着罢。”
老仆道:“娘娘说的是,驸马也说,这事儿太大了,劝娘娘心里有数就好,除非万不得已,还是别禀告陛下的好。就算一定要禀告,最好设法透露给其他人打头,自己不要露面。毕竟隆平侯已去,此事已然尘埃落定。陛下一定不希望再被翻出来。”
就是顾芳树活着的时候,在皇帝心目中,分量也未必能够跟袁太后比。
何况他已经死了?
人走茶凉,整个顾氏如今在天子跟前的地位都大为跌落,就更加没法同袁太后平起平坐了。
所以淳嘉如果知道了隆平侯之死的真相,可能生气,可能失望,可能觉得慈母皇太后很是陌生……但
他更可能做的是,假装没有这回事,设法将所有人证物证销毁,替慈母皇太后瞒过去。
毕竟这事儿若是传出去,袁太后的名声必定受到影响。
而且顾氏又怎么可能不进行报复?
皇帝哪怕明着给袁太后拉偏架,却也要考虑到他不是时时刻刻亲自围着袁太后转的。
万一呢?
云风篁叹口气,道:“本宫理会得……慈母皇太后这会儿盯着二十一哥,多半没什么好意,却不知道二十一哥现下打算怎么办?”
“请娘娘恕老奴直言之罪。”老仆先是告罪了一声,继而说道,“驸马怀疑,慈母皇太后贼心不死,还是想从谢氏子弟入手,针对娘娘!若是驸马揣测没错的话,因着十八公子的缘故……”
他说到此处顿了顿,见云风篁没有动怒的意思,才小声继续,“因着十八公子的缘故,如今定然有一部分人,对驸马也有着怀疑,觉得驸马对殿下不够体贴……但驸马对殿下如何,有目共睹。”
“自从当年遂安殿下下降,与驸马的举案齐眉恩爱和谐,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哪怕是慈母皇太后,想要在这方面造谣,却也必然没什么人相信。”
“纵然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