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伺候的人觉得无地自容。
顾箴性-子直,在贵女里从来不算机敏聪慧,这回为了给淳嘉解围,落在太皇太后手里,可没少吃苦头。
然而又碍着太皇太后的身份跟委婉,连声委屈都不好讲。
正自郁闷的时候,贵妃要来换班,她当然是求之不得。
不过碍着云风篁一向的为人,皇后警惕的再三盘问,确认皇嗣们,包括云风篁的俩侄女,都平安无事,而且短时间里也不会有事,这才略略放心,点头应允。
她还真怕是那六个孩子里的谁惹了事情,云风篁存心算计自己回去顶缸……
这种操作贵妃不是做不出来。
于是这天正好轮到婉妃近前服侍,皇后留了个心眼没跟任何人讲,直接轻装简从乘车离开善渊观,花了小半日功夫赶回行宫。
云风篁见着皇后,略说几句,主要是将皇嗣交接下,再托付下侄女,就扬长而去。
她去善渊观比皇后回来还迅速,盖因一行人都是乘马。
这座道观云风篁是头一次过来的时候就听说了,至今才亲自履足。
初见却有些失望,因为看外观并不是那种皇家道观该有的气势,甚至有点儿破旧。
入内后,知客道士穿戴亦是朴素,袍角甚至还打了两处比较隐蔽的补丁,然而举止从容不迫,倒是有些时常迎来送往贵人、处变不惊的意思。
落座奉茶,茶叶茶具俱非凡品,方见奢华。
对于云风篁的来意,知客委婉表示她们方外之人不便掺合皇家之事,给她指明了太皇太后住处的路径,也就告退了。
“这些道姑好生无礼!”清都见状就不高兴了,嘀咕道,“就这么几步路也不知道带咱们过去?”
“人家都说她们是方外之人了,左右就几步路,且自己走走罢。”云风篁觉得这善渊观跟自己来之前想的不太一样,并不打算立刻翻脸,就懒洋洋说道,“这地方虽然不如新公告气势,倒也有些景致可看。”
尤其是从道观前庭通往太皇太后所居别院的路上,草木葳蕤,山花烂漫,时有山溪潺湲,水声叮咚。
各色蜂蝶来来回回忙个不停,热闹之际,还有一只麂子啃食着鲜嫩的草叶,见着人也不害怕,反而好奇的张望着。
“倒也难怪太皇太后要住下来,这地方本宫都想待上两日了。”云风篁见状轻笑道,“却比行宫自在多了。”
“那是因为贵妃娘娘您这才过来,若是过上两日,就不一定这么想了。”话音才落,前头花树后却传来一个声音接口道,“妾身就说方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怎么人去园空,合着是回去请您过来坐镇了?也是,皇后娘娘脾性虽然好,也该受不住了。”
来人穿着嫩绿衫子鹅黄裙子,若非腰间束了一串儿石榴红攒珠丝绦,艳若山火,几乎要淹没在漫山遍野的葱茏里。
正是宣昭仪洛寒衣,她身后跟了两个蓝衣宫女,手中捏着把团扇,一脸的惨不忍睹,“您这会儿要去给太皇太后请安么?妾身劝您缓缓再过去,柔昆夫人才被‘请’出来,正回屋子里哭呢。怕
是太皇太后这会儿心情也不是很好!”
云风篁起初没当回事,听说柔昆夫人回屋子里哭去了,才笑着问:“柔昆都被弄哭了?可怜见儿的,她可不是爱哭的人。好歹也是韦纥公主,太皇太后这是怎么了?连邻国的面子都不给?”
“呵。”洛寒衣摊了摊手,意有所指道,“约莫是还沉浸在前皇后跟康婕妤的坏消息里没缓过来罢。”
太皇太后这辈子相处最多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心里的顾忌越来越少,行事自然不怕任性。
云风篁想了想,就说既然如此,那她去看看柔昆夫人。
这座道观虽然瞧着不算簇新,但毕竟是长年接待后妃公主这种顶尖贵人的,所以供信徒住的别院倒是不少,而且占地还不小。
洛寒衣领着云风篁走了好半晌才到一处院落前,云风篁使人上前敲门,就见柔昆夫人的陪嫁出来开了门,看到她们就很是惊讶,行了礼,不解道:“贵妃娘娘为何会来此?”
“贵妃娘娘不能来吗?”云风篁这边尚未答话,洛寒衣抢先说道,“罢了,贵妃来看你家夫人,且带路罢。”
陪嫁不是很情愿,强笑道:“我家娘娘方才累了,已经安置了。”
“刚刚才被太皇太后说的哭了,哪里那么容易安置?”洛寒衣掩嘴笑,“别是一个人在屋子里伤心呢?你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知道心疼点儿自家主子。倒是贵妃娘娘听说之后颇为怜惜,这是专门过来看望的。”
这是专门过来嘲笑的还差不多……陪嫁特别不想云风篁进去,因为这位主儿跟她们主子本来关系就不好。
如今柔昆夫人正在低落着,要是被云风篁落井下石,天知道会怎么个闹腾法。
虽然说柔昆身份特别,不可以寻常宫妃对待,但她们主仆入宫这些日子,也知道这后宫之中想找茬根本不需要明刀明枪,有的是法子能够玩死她们还不带落半点儿不是。
尤其是云风篁,这位战绩赫赫,是公认后宫里最不好惹的人,比皇后还叫人忌惮。
她们所以踌躇着,脚下就没动,倒是里头柔昆听到动静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