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非常,比伊御婉更胜一筹吗?那正好用这个‘丽’字对不对……?”
云风篁没理会他,甚至纱巾微微摇动,似乎哭的更厉害了。
“要不‘慧雅’?”
“虽然爱妃一点儿也不娴雅,但朕还是对你寄予厚望的,你可以慢慢改……”
“‘敏慧’?”
“朕觉得这封号跟你还是比较搭的……”
“‘熙敏’?”
“‘毓睿’?”
“‘徽舒’?”
淳嘉绞尽脑汁想了半晌封号,见云风篁都不予理睬,前襟却已被打湿了一大片,嘴角抽了抽,挥手命早就屏息凝神战战兢兢的侍者退下,屋子里就帝妃二人了,他踌躇了下,干咳道:“成了,朕跟你说着玩的,怎么还当真了?魏婕妤天真烂漫的能顶什么事?给袁母后侍疾,给皇后打下手,哪件离得了你?你们谁是添头,你这般聪慧会不明白?再者,魏婕妤本来就唯你马首是瞻……你还跟她吃起醋来了?嗯?”
“是啊,一般的年岁,同一批进的宫,魏婕妤比妾身还先封妃,又是那么天真烂漫的人,陛下更喜欢她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云风篁吸了吸鼻子,蓦然开声,哽咽道,“相比之下妾身算什么呢?能被陛下想起来作为添头都合该叩谢圣恩的!”
“何必说这样的气话,魏婕妤虽然比你还先封妃,不过是依仗家世,你如今位份岂不是更在她之上?”淳嘉劝了这么一句,忽然想起来,此番点了二妃去芳音馆侍疾,固然云风篁绝非添头。
然而论到这妃子之所以会进宫,归根到底不就是被翼国公府当添头一样塞进礼聘名单的吗?
翼国公府让她进宫做宝林,却分到了素来苛刻宫里人还跟淑妃有着恩怨的袁楝娘手底下,显然根本不在乎她的死
活,甚至巴不得她死了好因为是走礼聘进宫的,如果云风篁就这么没了,她出身的谢氏见了翼国公府的人,说不得还得跪下来谢恩,谢他们抬举自家女儿……
这种待遇跟添头有什么两样呢?
说的花好稻好,实际上在给出的人眼里根本无足轻重。
淳嘉心头软了软,就想起来云风篁纵然从进宫起就没消停过,公认的难缠跟不好惹,实际上也才十五岁而已。
他自己十五岁的时候千里迢迢来帝京登基,那会儿的心情……
这么想着,再看云风篁的行事,不免有些感同身受,初入宫城,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一步退,说不得就是步步退他那会儿好歹有大义名分,有袁太后的指点,还有翼国公等保皇派的支持,是故斟酌之后,选择了暂时蛰伏。
然而云风篁有什么?
她只有自己。
所以她不能也不敢流露出任何软弱。
甚至还要用各种张牙舞爪乃至于酷烈来掩盖她的胆怯跟惶恐,以震慑敌人。
直到此刻,已经高踞昭仪之位了,也知道他这天子并不会因为些许冒犯真正责罚她,所以才敢将这份压抑已久的忧惧愤懑,流露些许?
“既然入宫,那都是伺候朕的人。”淳嘉这么想着,语气越发温和,“出身家世也没什么好提的,倒是本身才干谈吐更入朕的眼……朕看这宫闱上下,有谁比你机灵聪慧?你刚不是也说了?袁母后也夸你好呢。何必这般妄自菲薄,朕瞧着竟都不像懋昭仪了!”
云风篁抽噎着,道:“慈母皇太后不过是心慈,看妾身可怜罢了!”
“……可这宫里可怜人多了去了,袁母后怎么没有可怜其他人,却独独心疼你?”淳嘉继续哄,“可见在慈母皇太后眼里,你总是特别的。”
云风篁道:“对啊,妾身能不特别么?满宫里也找不出来比妾身更命苦的了!”
皇帝:“……”
这话怎么接?感觉顺着不好拦着也不好……
虽然淳嘉三宫六院众多,但他其实没多少哄后妃的经验如纪皇后郑贵妃那种,都是非常识大体也非常矜持的,即使心里难受,也不会当着他的面哭。
真当着他面落泪了,那肯定不是为了些许小事,要么为了地位权势,要么为了家族的地位跟权势……
这种时候淳嘉基本上是提不起心疼的想法的,因为他也要为自己的地位权势考虑对吧?
如低阶宫嫔,碍着宫中妃嫔界限分明,又有袁楝娘这么个主儿镇着,向来将皇帝当祖宗一样伺候,能多柔顺就多柔顺,什么撒娇撒痴哭哭啼啼……敢这么做的早就被袁楝娘送去地下长记性了。
皇帝唯一哄过的,就是袁楝娘。
然而哄袁楝娘的重点,是强调他多么爱她,多么重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以及,他的就是她的,御极宇内之后,他有多少权势地位,全部都是袁楝娘的!
搁云风篁这会儿就不太一样了,别看这昭仪口口声声最喜欢陛下陛下也最喜欢妾身的,实际上她压根就没把皇帝的真心放在心上……不然怎么会见缝插针的想晋位?
比起皇帝的真心实意,云风篁显然对地位权势更感兴趣……
咦???
淳嘉沉思了下,试探着开口:“要不……给你直接晋妃位?”
“……封号还是‘懋’吗?”云风篁瞬间不哭了,边抽了帕子擦脸,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