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庄前临河背靠山,山脚到山腰处长满了槐树和野枣树。韩春山跟着模模糊糊的脚印痕迹慢慢走进了山脚的树林里。
暮秋天,林中草木枯黄,落叶满地。因很少有人踏足,绑走云朵的人留下的痕迹反而明显了许多。韩春山辨认着林中的足迹一路疾走,但是在出了树林之后忍不住满脸绝望,足迹消失了,或者说被覆盖了。
林子的尽头是通往镇上的马路,人来人往,脚印复脚印,完全找不到可以继续追踪的痕迹。这条路四通八达,左右两边通往不同的村庄,直走通往镇上,但是到镇上之前也会经过数个村庄,而这么多村子,每一个都有可能是歹人的藏身之处。
韩春山瞪着赤红的眼望着脚下的路,希望能从路上千千万的脚印车辙中找到一丝线索,半晌,他焦急无助的捂住脸。
什么都找不到,他无从判断歹人前行的方向,他没有办法找到云朵。
韩春山完全不敢想云朵会经历什么,他只能寄希望于云塘能够有办法找到云朵。
韩云塘在镇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完全以为是江海在跟他开玩笑,云朵好端端地在家,怎么会突然被人绑走了?但是看着江海凝重表情,他的心慢慢沉了下去,难道,是真的?
韩云塘找理由塘塞好刘氏,便跟江海匆匆回了顾家庄。他原本的侥幸在看到两眼赤红满脸焦急悔恨的韩春山时悄然消失了,妹妹是真的出事了。
韩春山将自己追寻的情况大概讲了一下,云塘强自镇定下来,想了想道:“那条路沿途村庄太多,又通往不同的方向,这样范围太大,我们人又少,根本不能进行有效的搜寻,还是得想想办法缩小范围。”
“春山叔,你们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一旁的江海斟酌了一番道:“您也知道,我们村这附近都很太平,平时也就只有几个小混混捣捣乱,但并没有人敢做这绑人的勾当的。”
“没有……”
“混混?”韩春山话还未说完就被韩云塘打断了,“要说最近得罪了谁,也就只有周麻子了!”韩云塘拳头捏得“嘎嘎”直响,咬牙切齿道:“周麻子,她要是敢动云朵一根手指头,我一定会活剥了他。”
“周麻子?”江海惊讶出声,“你们怎么会得罪他?他这个人最是心狠手辣的。”
“此事说来话长……”韩云塘想了想说道,“江大哥,你去二叔家请春丰叔来一趟。爹,你去周麻子家里看看有没有人,我去顾文家看看。”
江海和韩春山应了,三人赶紧分头行事。
韩春山到了周麻子家,果然大门紧闭,敲了半天门也不见人应,他把心一横,绕到一处矮墙翻了进去。
周麻子仿佛许久没有在家了,桌上都积了灰尘,他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并未见任何线索,不得已又从院里翻了出来。
另一边的韩云塘就顺利多了。
顾文自从上次和周麻子他们分道扬镳之后就一直在家,他知道周麻子要对付云朵,本想知会一声的,可惜没有任何证据,这事说出来有损云朵声誉,说不定还会被韩云塘打一顿,想了想韩云塘碗大的拳头,身体单薄的顾文怂了。
今日一见韩云塘脸色阴沉的进门,他就知道出事了。他连忙找了个塘塞顾老爷子的借口,将韩云塘拉出了家门。
“韩大哥,我知道周麻子他们在哪儿,我带你们去。”眼看着韩云塘就要爆发,顾文慌忙开口。
“你怎么知道我找你什么事?”韩云塘疑惑问道。
“呃……”
“老实说!”
凶神恶煞的韩云塘吓得顾文一个哆嗦,他下意识的将周麻子当时的计划道了个干净。
韩云塘听得怒火攻心,尤其是听到周麻子几人想要对云朵不轨时更是目眦尽裂,“你明明知道他们几个要对云朵不利,那你为何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
“我,我说了你们也未必会相信啊。”顾文暗暗往旁边挪了挪,嘟囔道:“说不定你还会再打我一顿呢。”
韩云塘不再理会顾文的嘟嘟囔囔,警告道:“快带我们去找周麻子,要是云朵发生了什么事,你就等着跟他们一起进牢房吧。快走!”
韩春山江海韩春丰已经在韩家门口驾车等着了,见韩云塘和顾文过来,几人匆匆上了车,往北泉沟赶去。
据顾文交代,当时来韩家铺子里吃白食的除了他和周麻子两个顾家庄的,还有两个则是一对兄弟,名叫杜大虎杜二虎,家住北泉沟,上无老下无小,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很受北泉沟人的唾弃。
但是这两人跟周麻子关系很铁,跟着周麻子喝酒打架到处生事,当初周麻子说要对付云朵的时候他们俩可是举双手赞成的。这次云朵失踪,周麻子为了掩人耳目,多半会带人去杜家兄弟家。
顾文话落自然又引来了韩春山等人的怒目而视,韩春山拳头差点儿就挥到顾文脸上了,好险被韩春丰拦下了。
顾文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不敢再出声。
他知道韩春丰拦下韩春山并不是为了他,他们只是觉得此时不是打人的时候,但等找到了云朵,那拳头就会毫不留情的落在他脸上身上的。
骡车越跑越快,去往北泉沟的路并不平坦,车上几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