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面点铺的生意火爆了三天,才渐渐稳定下来。
做生意在乎的是长长久久,生意人最在乎的也是回头客。回头客才是一个店铺能长久生存的根本,因猎奇心理而来的客人虽能带来一时的火爆,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等猎奇心理消失,客人减少也是很正常的事。
经过半个月的售卖,大家多多少少也有了经验。每日该蒸多少馒头,包多少包子,哪种馅儿好卖,哪个时间段客人最多,大家心里都有了数。
要说做吃食的生意里,卖早点面点可以说是最辛苦的了。
每日天不亮就要起,晚上睡前还要准备第二日用的食材,更不要说长久地站着揉面,擀面,包包子了。每日歇了以后躺在炕上都觉着手脚酸痛,抬起来都费劲。但人的潜力总是无限的,等身体过了适应期,竟是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
因家里不能一直没有人,毕竟家里还养着猪和鸡,总不能一直劳烦江大婶帮忙养着。大家商量了一下,让刘氏和韩春山每天下午驾车回家,第二日一早再过来帮忙,云塘姐弟三人便住在了镇上。
要说在顾家庄今年最让人议论纷纷的也就只有老韩家一家了。先是被卖的女儿回来,再就是韩春山因断腿被周氏强行分家,然后韩家不成器的儿子韩春树沾染了赌债,而如今最让人眼红的就是韩春山一家的包子铺了。
村里到镇上赶集的人也去过韩家的包子铺几次,刚开始韩春山脸皮薄,觉着都是村里人,划不着为了几个包子钱损了面子,就做主让大家免费吃了几次。
这事云朵云塘其实是不赞成的,毕竟升米恩斗米仇,人心最是贪得无厌。然而也不好直接拒绝让韩春山没面子,反正也没几个钱,让韩春山认清认清现实也好。
有的人面皮薄,免费吃了一次后面反而不好意思再来了,实在想吃的,也会在走的时候将钱硬塞在云塘手里。
但是有些人可就无赖多了,一次两次还好,可能是自以为了解韩春山的性子,竟是打算天天来蹭白食,偏偏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韩春山就是再傻再天真,在看到那几个人天天来,还专挑贵的点时也明白过来了,这是拿他韩春山当冤大头啊。
泥人还有三分性呢,这日周麻子四人再一次点了一桌包子肉汤,吃完打算抹抹嘴走人的时候,韩春山拦住了他们。
“一共八十文,前几天的钱我就不跟你们算了,今天给了钱你们才能走。”
周麻子就是个村里的混混,自然不会听话掏钱,再说了,他也没那么多钱,“呦,敲诈呢,吃你几个包子,要八十文,你怎么不去抢?再说了,这包子不是你请我们吃的吗?”
韩春山向来嘴拙,做不来与人争辩的活,只能喝道:“我什么时候请你们吃了?我店里的包子都是明码实价的,你自己吃了多少你没数?”
见韩春山生气,周麻子几人也有点怵,因着韩春山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实人,他们才这般赖上门的,这会儿见韩春山气势唬人,除了周麻子,其他人倒是有点退缩。
“你们韩家可是从我们顾家庄出去的人,如今发达了,请我们吃几顿包子怎么了?再胡咧咧,小心我们顾家庄赶你们出去!”周麻子是个混不吝的,他虽也是外迁进顾家庄的,但他跟顾家庄族老的孙子混的好,这不,顾文就在呢。
他一把拉过躲在一旁的顾文,说道:“顾文的爷爷可是顾家庄的族老,里正都要给几分面子,你们住着顾家庄的地,请族老的孙子吃几顿包子怎么了?”
顾文本就胆小,见如今周麻子将他扯出来,急得都快哭了,这事要是被爷爷知道了,他还不得被打断腿?
“啪!”周麻子还在满嘴胡言乱语呢,突然被一巴掌扇到了地上,他晕乎乎地拿舌头顶了顶伤口,“哇”地一声竟是吐出了一口血,血里还混着一颗牙。
周麻子捂着脸看了半晌,抬头冲韩春山嘶吼,“韩春山,你竟敢打我?!”
“被打傻了?打你的可不是我爹,是我!”韩云塘甩了甩手,慢悠悠地开口。
周麻子这才看到了一旁的韩云塘,顿时没出息的缩了一下脖子。后来大概觉得自己下意识地反应太过丢人,强撑着骂道:“韩云塘,你凭什么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说着看店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想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坏了韩家的名声也好,便扯着嗓子喊道:“打人啦,韩家面点铺子打人啦。”
世人都爱凑热闹,周麻子这一喊,店内不多时便挤得水泄不通,大家叽叽喳喳的询问事情缘由,一时生意也无法再做下去。
“闭嘴!我哥为什么打你,你自己心里没数吗?”骂人这种事,韩春山和韩云塘都不在行,自然得云朵来挑担子。“吃完东西不给钱,反倒来侮辱我爹,侮辱我顾家庄的名声,你还有理了?”
周麻子梗起脖子刚想插嘴,云朵没有给他机会直接噼里啪啦接着道:“我家铺子刚开业,我爹好心,想着大家乡里乡亲的请你们吃一顿,大家乐呵乐呵,可你们几个倒好,不知感恩就算了,居然讹上我们家了。
要不要我给你们算算你们这几日白吃白喝了多少钱?想着不用给钱,连吃带拿的,四五百文都有了。我爹心善,只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