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如今生活的朝代还算比较安定,再加上地处偏远,交通闭塞,朝廷有什么更迭动荡,山高皇帝远的,一般影响不到渭南府,更影响不到吴县和顾家庄。
但是渭南府接壤西南,距离西南夷族居住地较近,虽说如今同西南各族相处平和,但官府从未降低过对西南各族的防范,因此渭南府每隔五年会召集治下各县进行城墙和护城河的维护工作。
吴县的徭役比较人性化,家有两名及以上壮年男子的,每家每户每次出丁一人;家中只有一名壮年男子的,可选择出丁或缴纳一两银子免除徭役;家中无壮年男子的鳏寡孤独,缴纳一定的粮食即可免除徭役。
而韩家的徭役原本商量好三兄弟轮流来的,然而轮到韩春树的时候,他却害怕吃苦退缩了,死活不肯去报名。
原本韩春山打算代替他去的,但是韩铁根和周氏却不同意。韩春山当时是家里的主要劳力,农忙时耕田种地,农闲时打零工挣钱,他如果去参加徭役,剩下一堆正能吃的半大的孩子,韩铁根和韩春水岂不是要累死?
但是真要出银子抵了徭役,周氏又舍不得,思索来思索去,周氏将主意打到了已经日渐懂事的韩云塘身上。
韩春山一家在韩家的地位甚是低下,不说云朵和不懂事云泉,就连刘氏也被周氏和未出嫁的韩春萍百般刁难。
韩云塘看在眼里,只恨自己不能快点长大好保护家人。周氏想让他代替韩春树参加徭役,他起初是断然拒绝的,韩春树就是一团扶不上墙的烂泥,他不想将时间浪费在一团烂泥身上。
但是周氏却说只要他答应了,她以后一定会善待刘氏和弟弟妹妹,韩云塘一时心动就答应了。
他觉得反正徭役也就半年时间,能换来母亲和弟弟妹妹好一点的生活环境怎么算都是不吃亏的,因此不顾韩春山和刘氏的阻拦毅然去了县城。
徭役的生活当然苦,吃不饱,每天都有无数的活儿要干,但好在也就半年时间,数数日子就过去了。
然而眼看着还有一个月就可以回家了,未料却突然发生了变故。
“当时西北发生战乱,卫将军途径渭南府的时候一大帮热血的年轻人跟在卫将军队伍后面嚷嚷着要入伍上阵杀敌,我在旁边稀里糊涂的被人推挤进了入伍的队伍,百般挣扎不得出。
等到了城外时已是骑虎难下,卫将军下了令,若是后悔想临阵脱逃者杀无赦,如此便只能跟着大军去了西北,谁成想这仗竟是打了六七年。爹,娘,儿子不孝,让你们担心了!”
韩云塘跪在地上,结结实实地给韩春山夫妇磕了个头。
其实后来到了西北云塘有想办法捎书信回来,但山高路远,想必家里人定是没有收到的。
刘氏心疼不已,连忙扶起了韩云塘,看着韩云塘脸上的疤痕,喜忧交加下又抹起了眼泪。
喜的是离家多年,上了战场的儿子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忧的是眉脚的疤痕虽不难看,但也算是破了相,这以后说媳妇的时候可能会遭人嫌弃。
云朵看刘氏乍然忧愁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担忧些什么,她一边扶着刘氏坐下,一边状似安慰状似撒娇地说道:“小时候大家还说我和大哥长得相似,如今大哥这般英武,以后可就没人再把你我搞混了。”
云泉挤进云塘怀里,得意洋洋道:“谁说大哥和你相似?大哥比村里大壮的哥哥还要威武,以后要是大壮再敢欺负我,我就让大哥打他!”
一副大哥在手天下我有的得瑟表情,逗得全家人失笑不已。被云朵云泉一打岔,刘氏也释然了,儿子回来就好,以后日子好过了,还怕娶不到称心如意的媳妇儿?
一家人叙了离愁,又商量了明日乔迁宴席需要准备的东西,便男的一屋女的一屋各自睡下了。
一夜无话。
翌日韩春山和刘氏起了个大早,两人脸上都挂着明晃晃的笑容,神情愉悦,浑身干劲十足。
韩云塘因这么多年在军队习惯了早起,打了一套拳之后和韩春山揣着刘氏刚烙好的葱油饼,伙同一早过来帮忙的韩春丰一起驾着骡车往镇上去了。
原本打算低调搬家的韩春山和刘氏在韩云塘回来之后变了想法,他们迫不及待地想将韩云塘介绍给村里人,今天这顿宴席,既是为搬家温居,也是为了向村里人宣告,韩家大房独立门户了,韩家大房立起来了。
如此一来家中原先准备的酒肉蔬菜就不够了,因此他们打算一早去镇上再买一些酒水蔬菜,同时也好将之前说好的大厨接回家。
猪昨晚已经拉到村里的屠夫家里了,因今日再宰杀肯定是来不急的,因此加了银钱让屠夫连夜宰杀,估计等会儿就会送到家里来了。
韩春山父子走后不久云朵和云塘就起床了。
今天是个大日子,云朵找出之前给云泉做的新衣服给他穿上,一边洗脸一边嘱咐道:“云泉已经是大人了,今日家里来的人多,云泉要帮姐姐招呼好客人,知道吗?”
云泉美滋滋地等着云朵给他抹香香,双手摸了摸自己的新衣服,郑重地说了声好。
“我们家云泉真可爱!”云朵戳了戳云泉白嫩嫩的小脸,情不自禁夸了一句。
云泉如今吃的好,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