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的话让韩春水赵氏满脸躁红,韩铁根也是难得的带了羞愧,只周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反正你迟早是个嫁人的赔钱货,押给赌坊怎么了?”
云朵不理会周氏,弯下身子盯着韩春树问道:“三叔,你知不知道抵押给赌坊的女子是什么下场?”
韩春山目光闪躲,低头不语。
“看来三叔是知道了?”云朵轻声道。
语罢直起身子,看着韩家人以及围观的邻居扬声道:“爷爷奶奶可能不太清楚,我告诉你们,抵押给赌坊的女子最终会被卖进勾栏院内,一生低贱可怜,可真是我的好三叔,我的好奶奶,卖了我一次还不够,还想来第二次?”
云朵语落满院哗然,大伙儿就是平日里再重男轻女,再不将女儿孙女当回事,也不会有这般歹毒的心思。
早年周氏卖掉云朵已然是让顾家庄蒙羞,如今韩春树一个做叔叔的,竟想再次将侄女推进火坑,这事要是传出去,以后顾家庄的人怎么见人?
有几个年龄较大的长辈出声责难道:“韩铁根,你们若是还想在顾家庄待下去,就老老实实还了赌债,休要再想着拿云丫头去抵债”
“我顾家庄的名声被你们糟蹋一次就够了,若还有下次,就滚出顾家庄。”
韩铁根被骂得抬不起头,缩着脖子送大家出了门。
这事云朵并未放在心上,韩家已经分了家,云朵的户籍在韩春山的名下,周氏没有户籍再怎么蹦跶也是白搭。
赵氏跟着韩春水回了房,心烦意乱地问道:“他爹,你说这事咋办啊?”
韩春水叹了口气,“明日找爹和大哥商量一下,娘那里应该有个上百两,不够的话我们卖了猪凑凑,应该就可以还上了。”
赵氏对周氏并不放心,上次韩春树问起家里银钱的时候,周氏当时表情就不对,她试探道:“可是,万一娘手里没有上百两银子咋办?”
韩春水想了想,“肯定有的,万一差得多的话只能我们凑一凑了,大哥那儿……”说着才想起来,韩春山已经分出去了,而且分家的时候一两银子没要。
“唉,三弟办的这叫什么事啊?”
赵氏埋头想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愧疚,转身往韩春树房里走去。
而大房的刘氏同样忧心忡忡,“明日爹娘定会过来找我们要钱,可是如今家里只剩下三两银子了,搬家都不够,如何再拿得出多余的银钱啊?这一百五十两可不是小数目。”
“你不用担心,其实之前云朵算的不错,这些年光咱们交给娘的银子都不止一百五十两,更不要说还有二弟赚的,应该是够了的。”
不够,我也不会再多掏一分钱了,黑暗中的韩春山幽幽叹了口气。
这一夜,有人安然入睡,有人辗转反侧,有人暗里图谋。
翌日一早,难得分家之后大家聚了个齐。
“娘,你算算你手上有多少银子?如果差个几两的,我们想办法补上就好。”韩春水出声道。
“娘?”韩春树也是眼含期待,周氏手里的银钱还他的赌债应该是足够了的。
眼见周氏磨磨蹭蹭的,韩铁根不耐烦地催促道:“磨蹭什么?还不是你养的好儿子!”
眼看着躲不过了,周氏从箱子里的摸了半天,摸出一个小匣子,递给了韩铁根。
韩铁根拿过匣子摩挲了一会儿,似是不舍,韩春树却等不及了,他一把夺过匣子,红着眼哆哆嗦嗦地打开匣子。
韩家其他人也满含期待地看了过来,还没看清楚里面,韩春树却“啪”的一声将匣子摔在了桌子上。
韩铁根早就不爽刚刚韩春树的举动,这会儿见他摔了匣子,忍不住出声骂道:“你个小兔崽子魔疯了吗?要是摔坏……”
韩铁根声音戛然而止,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哼哧了好一会儿才粗哑着声音吼道:“周翠花,怎么回事?家里的银子呢?”
韩春水赵氏此时已经傻眼了,只见周氏的匣子里,竟然只有零零碎碎十几两银子。
韩家大房今日就是来看戏的,但等看清匣子里的银钱也是吃了一惊。
周氏被韩老头吓了一跳,她看了眼对她怒目而视的众人,先是缩了缩脖子,而后想起什么似的挺起胸膛扬起下巴道:“干什么都这副表情,我还会贪了你们老韩家的钱不成?”
“那娘,家里的银子呢?”韩春水急问道。
“我,我借了两百两给你妹妹做生意,等李喜赚了钱,自是有翻倍的利钱。”
“你什么时候借给李喜的?可说了何时还?”韩老头压下火气问道。
“这,我,我前年借给李喜的,原本说好的去年年底还的,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他生意赔了是不是?”韩老头恨不得扇周氏两个耳光。
“娘,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们商量商量就借了?”韩春水哀声道。
周氏在韩家众星捧月惯了,这会儿见丈夫儿子都满眼怒意的瞪着她,心里如何受得了?
“商量什么?我自己的银子,我想给谁就给谁!”
“啪!”韩老头终于忍无可忍扇了周氏一个嘴巴子,“什么叫你的银子,那是我韩铁根的儿子吃苦受累挣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