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贤书院一共分为三个区域,十岁入学,在书院学习十年。
前三年在育才书院,学习基础的知识。之后会送去隔壁的育德书院,在那里继续学习。
育德书院聘请高僧,每日领着学生诵经。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让他们日后进入官场,也能学会怜悯百姓。
最后四年是育人,大皇子和二皇子已经年满二十。明年秋天行了加冠礼,就可以从书院离开。届时他们会回皇宫,由先生传授治国之道。
这是开国太.祖立下的规矩,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在此之前,从未听闻过此种育人方式。
和其他即将入学的孩子不同,顾诗每天都盼着秋天赶紧到来。
最近大皇子来得愈发频繁,每次都会强迫他穿上女人的衣服。
刚开始还好些,只是寻常女儿家穿的衣裙。
到了后来,衣服开始一点点变得暴露。
似乎是想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让顾诗慢慢适应。
夏日的午后,顾诗正在练字。
今日太阳格外的大,皇子和受宠的妃子们都分到了冰块。
顾诗没有,皇帝没弄死他就算是天大的恩赐。
燥热的空气让人心情烦躁,顾诗趴在桌上,感觉自己要化了。
丁公公在旁边看他蔫头耷脑的,怕他热出毛病,心疼地给他扇风降温。
顾诗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里冰凉的玉佩,往脸上贴着降温。
他褪下鞋袜,摇晃着小脚,歪头嘟囔道:“丁公公,你说小将军会和我一起去育德书院念书么?”
丁公公给他擦擦脖颈上的汗珠,柔声道:“回五殿下,他是护国大将军的独子,秋招的时候肯定会去的。”
顾诗热得难受,他扯着衣服不满道:“他也真是的,明明看见我的时候脸红了,怎么看了一次就再也不来见我。”
丁公公哑然失笑:“殿下错怪他了,皇宫不是他想进就能进的。”
他说的道理,顾诗都懂。
他早就想偷溜出皇宫,每次都被侍卫抓回来。
虽然母妃死了没人教训他,但其他皇子会以此为理由,罚他在院子里跪上好几个时辰。
顾诗瘪着嘴扒拉着桌上的木头青蛙,满脑子想的都是育贤书院。
就在这时,一号宫女一红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丁公公不好了,大皇子来了!”
她把门一关,轻车熟路地抱起顾诗,将他塞进大衣柜里。
顾诗一进到衣柜,立刻老老实实地不动了。
丁公公和一红将他留下的痕迹全部清理干净,拿着工具假装收拾屋子。
不到半盏茶的工夫,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他容貌俊朗,笑容和煦。眉目间带着淡淡的笑意,翩翩如玉,让人心生好感。
身后的小太监拎着一个食盒,青年神色温和地看向丁公公,“天气闷热难当,我特地给五弟带了些冰块解暑。”
他一边说,一边命太监将食盒打开。
里面大多是装了冰块的乌梅汤,还有一些细细切好的西瓜和凉水荔枝膏。
宫中从不缺这些东西,只是顾诗不能用。
顾诗不受待见,他身边的宫女太监日子也不好过。
汗水顺着宫女一红的脸颊滴落,她帮忙摆东西,眼睛时不时往上面瞟。
见没人说话有些冷场,丁公公行礼道:“回殿下,五殿下用过膳后,就出去玩了。”
大皇子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丁公公。
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唯有声音还是十分温柔,“出去玩了?那为何桌上的纸,还是湿的?”
今日天气确实很热,在屋内待不了多久就会出汗。
顾诗穿得又多,抄书时汗水滴到了纸上。丁公公只记得将墨迹未干的纸收好,却让汗珠暴露了顾诗的行踪。
他瑟缩一下,小声辩解:“那是奴婢整理桌案一时不察,不慎留下的。”
大皇子又将视线落到战战兢兢的宫女身上,“你可知五弟现在在哪。”
宫女本就害怕,闻言眼睛下意识扫了眼不远处的大衣柜,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奴婢不知。”
大皇子慢慢悠悠地走到衣柜前,敲敲衣柜门,“五弟,大哥给你带了乌梅汤。冰若是化了,岂不可惜。”
见衣柜没有动静,他又道:“那些奴才嘴不诚实,留着也没用,不如不要。来人!掌……”
掌嘴两字还没说完,顾诗灰溜溜地出了衣柜。
他垂着头,气得直磨后槽牙。
眼见丁公公和一红要挨打,顾诗拉住大皇子的衣服,努力捏起嗓子软软地道:“大哥不要生他们的气,是诗诗想跟大哥玩捉迷藏。”
他做了个鬼脸,“大哥抓住诗诗啦,好棒!”
故意捏出的嗓音又甜又腻,听的丁公公和一红在旁边齐齐打了个哆嗦。
顾诗已经豁出去了,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个瘟神送走。能送多远送多远,千万别来烦他。
他稚气未脱,长得惹人怜爱。
大皇子很喜欢他刻意撒娇的样子,挥退下人,牵着他的手,带他一起去喝乌梅汤。
他手上汗不多,顾诗却觉得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