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外!”韩衍淡淡回答。
道人心有猜测,对于韩衍的答复倒也在意料之中,笑笑道:
“道友不意外我的到来,想必对我的来意道友也是一清二楚吧?”
“道友欲要害我性命,这一点我自是清楚。”韩衍神色淡然,性命攸关之事在他口中说来直若寻常。
“呵呵!”
道人轻笑一声,没有看韩衍,而是看着天际云卷云舒,神情好似在缅怀着什么,又好似在思索什么。
面容上笑容慢慢敛去,语意幽幽的问;
“既然知晓我的来意,生死劫难近在眼前,道友就不担心吗?”
对于道人的话,韩衍摇摇头,洒然一笑,从容自若的风姿直入人心。
就算同位男性,分属敌对,道人也不得不感叹面前之人仪容俊美,气度俨然,风姿神秀,端是非凡,实乃生平仅见的绝世人物。
排除脑中杂念,道人即见对方平静的直视着自己,淡淡回道:
“我不担心,因为道友做不到。”
话语平铺直叙,就是简单的陈述,没有添加任何的语气助词,或者是强烈情绪;但就是这般淡然的语气,其中自有一种口含天宪,不容置喙,也不会有错的意味。
哦!
不担心!
道友做不到!
道人摇了摇头。
听完韩衍所言,道人不仅没有提高警惕,反而是突然间有种想笑的感觉,甚至是也有些失望。
他跟随着韩衍一行人来到幽谷中,一路上将韩衍的所作所为全程纳入眼内。
在此其间,韩衍展示出来的心性、智慧、勇气、神通手段、对战局站端的把控等内在素质确实是惊绝世间,神乎其神,谓之为神才、仙才、鬼才也不为过矣!
着实让他惊艳叹服,自承远不如矣!
但是,这些仍然不足以弥补炼气境与筑基境的等级鸿沟,就算加上一件中品剑器,一件下品法器等外在因素也不行。
除非,韩衍已经凝煞有成,乃至是成就炼罡。
……
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韩衍说什么‘不担心’,‘做不到’,直视筑基大修如无物,这不是很可笑吗?
“这是否是因为在铁鳞蟒一击之下全身而退,便膨胀得认不清自己,错误的认为筑基之能仅限于此?对于筑基级数修士没了敬畏心。
若真是如此浅薄之人,那当真是让人好生失望。”
道人心间暗忖,有些怀疑之前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
故而道人目光转投向韩衍,饶有趣味的说道:
“道友何来的自信?敢说出这般话语。”
“铁鳞蟒没有能拿下道友,可不代表我也不行;我承认道友惊才绝艳,炼气一境中几乎无人可敌,但与筑基境相较,还是有不小差距的。
我若出手,道友之前展示过的手段可都不会有用。”
韩衍微微颔首,认同对方的说法,这倒不是在说大话。
因为伴随道人拂尘轻轻挥动,韩衍灵觉即捕捉到以对方法器拂尘为核心,无数气机如丝如线的往四面八方延伸而出,组成一张覆盖乾坤的天地法网弥散开来,转瞬之间,便已然笼罩方圆两百丈之地,与天地紧密结合。
在此范围内,天地景致未变,元气也没有波动,但却仿佛是这一方天地都被道人掌控在手,衬托得道人宛若是天地主宰,与其敌对,就好像是在挑战这一方天地一般。
从本质上来说,自道人掌中拂尘发威开始,方圆百丈范围的天地已经从共有天地化作道人的私人领域了。
如此手段,威能不见得就比铁鳞蟒尾鞭一击更强,但玄妙之处一定更甚;
韩衍略微体会,就感知到无数道气机缠绕在自己身上,除非是以绝对力量斩断这些气机,将其气机领域打破,否则身处其间的自己无论如何也脱身不得;
确实如道人所说,他之前所施展过的手段都不顶用。
韩衍估算,纵然是剑气凌霄诀神威无俦,中品剑器青冥剑锋锐无当,但因为他的修为境界限制,最多也就是斩空二十丈后便会力有不逮,被周边气机网罗住,并不得改变当前局面,就莫谈其它的道术手段了。
“好法器,有点意思哈!”
韩衍眸光闪动,却是对于道人掌中的浮尘法器产生浓厚兴趣了。
“唉!”
道人看着韩衍,面容上即有赞叹,又有惋惜;
赞叹者,乃是十死无生之下,韩衍仍然能够做到潇洒清逸,毫无动容,甚而还有闲心关注他掌中的法器拂尘;
韩衍目光中的好奇之色,他自是察觉到的。
而惋惜者,则是如此惊才绝艳的绝世人物,如果没有意外,当能在长生名册上留有名姓的,然则今日却要葬身于此了,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当然,道人不会同情,也不会心生怜悯,世道艰辛,道途碍难,他自己也不过是处在命运玩弄下的蝼蚁,何来资格同情怜悯他人呢?
“道友的风度实在是令人神往啊!”
道人话音颇为感慨,死亡临头,真正能无动于衷的又能有几人?
他可是见多了平日里豪勇英明的人物,在面对死亡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