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铜子,眉心微簇,“家里的情况不好吗?”
齐宝珠不想说这个,反正等到姐姐看到了就知道了,开口说道:“我娘从来不让我多问家里的事情,和以前差不多的……”转开了话,直接接回刚刚的话题,“姐姐,早晨圣上在杭州知府衙门里断案,你凑热闹了吗?”
本来齐宝珠只是随意一问,没想到谢湘儿竟是点头了。
她不光是听了,只怕还是少有可以坐着听堂审的人。
齐宝珠忍不住挺直了身体,她到底年轻,就算是眼下还有不少的愁苦之事也会很快抛下,只想着去凑热闹。
“那姐姐你见到了圣上吗?我只听人说万岁爷英明神武,应当也是俊朗无双的,哎,姐姐你怎么会见得到呢?毕竟我听人说过,只是远远瞥见万岁爷,他的衣服总是很有特色,就算是看不清面容,也认得出那是万岁爷的衣着。”
谢湘儿想到了衣服上总是用了金线的乾隆,忍不住笑了起来,“万岁爷的衣服确实是如此,用金线绣着,在光下行走的时候粲粲然。”
齐宝珠想着,姐姐只怕是给权贵人家做小,许是姐姐近距离见过万岁爷。
齐宝珠看着谢湘儿檀红色的秋衫,心中被刺疼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妾室的身份,才会穿这种檀红色秋衫。
母亲田氏确实聪慧,但是现在齐家也算是败了,如果姐姐在夫家受了委屈,母亲当真可以想什么法子吗?
丝丝缕缕的愁绪漫上了心头,齐宝珠再无心情去想万岁爷的事情,高高在上的万岁爷有什么好稀罕的?现在天大的事情就是她姐姐的事情了。
谢湘儿看着齐宝珠毫无兴致,就慢慢自己喝着水,无论是什么情况,等见到了田氏自会知晓。
马车停下之后,齐宝珠首先跳了下来,她刚想要让车夫给姐姐上脚凳,就看着柳儿已经率先出了马车,车夫搁好了脚凳,带着兜帽的谢湘儿搭着柳儿的手款款下了马车。
齐宝珠嘴唇动了动,直接扭头,发带飞速扬起,她直接钻入到了店铺里。
/
田氏是做香料生意的,因为知道杭州城里都在忙着凑热闹,估计也没什么心思来买东西,干脆盘点库存,算盘打得在作响。
这铺子并不算大,田氏因为才赔了一大笔银子,也就只能够盘下小小的铺子,静下心来从头经营。
田氏看到了女儿,活动了一下脖颈,“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和媚丫头去玩了吗?”
“我遇到了姐姐。”齐宝珠飞快又小声地说道,“她离开了秦家,现在不知道给哪个人家做小,怎么会这样呢?姐姐怎么就给人做小了呢?”
田氏听言,连忙把账本合拢,放在小抽屉里锁好,她走店铺,见到了继女就是一愣,头上带着兜帽遮住了容貌,旁边扶着她的正是曾经的丫鬟——柳儿。
谢湘儿上前拜道,“见过母亲。”
田氏扶住了她,忍不住问道:“你……”
齐宝珠要看到马车里的那些用度,才会觉得谢湘儿现在过得是富贵荣华的日子,而田氏只是握住了谢湘儿的手,嗅着她身上的浅香,立即就知道现在继女的夫家既富又贵。
谢湘儿撩起了面纱,对着田氏笑道,“娘,不如进去说。”
谢湘儿雪白的面容落在田氏的眼底,田氏觉得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继女身上褪去,成就了现在的她。
“好,进来说话。”田氏说道。
等到见到屋子还有一个下人,谢湘儿也不取下兜帽,“不如先歇了业,咱们好说说话。”
说话都不一样了,以前的齐湘儿都是由着别人做主,而现在她是做了自己的主。
田氏笑了笑,“是我疏忽了,李有才,就不清点了,你先回家,这边有我就好。”
那个叫做李有才的人应诺了下来,还顺手合拢了房门。
做生意的北向门关着,靠着南边的窗户却打开着,金色的光流泻在青石砖地面上,把整个屋子照得亮堂堂的,而这个时候谢湘儿取下了兜帽。
柳儿接过了谢湘儿的兜帽,还动手很利落地给谢小主略凌乱了的头发捋了捋。
谢湘儿说道:“母亲这铺子不如在苏州的大,我刚刚在路上就问过宝珠,是不是家里现在有什么经营上的困难。”
田氏简明扼要说道:“确实有些困难,你之前还有个丫鬟也已经打发走了,现在就只用邹嫂一家。”
齐宝珠不由得小声说:“娘,你说这个干什么。”
田氏知道齐宝珠的意思,觉得姐姐的事情重要,田氏抚了抚女儿的鬓发,对着谢湘儿说道:“先前秦松林去了,我这边确实也顾不上你的事。也就现在,才能够问一问湘儿你的事情。”
倘若是亲生女儿,就算是她腿断了,爬也要爬回去,但是谢湘儿不是,田氏就只是送了一封家书回去。
齐宝珠身子前倾,替母亲解释说道:“那个时候,母亲惹出了一桩官司,所以秦家大公子去了这事传来,母亲还不得离开杭州。”
“事情可解决了?”
田氏点头,“伤筋动骨了一番,不过到底是解决了。”
谢湘儿想着,连家仆都已经遣散得只剩下邹嫂一家,可真是大大跌了跟头才对,想着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