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湘儿的手指绕着散发,想着苏州城里的人和事。
科举是大清的大事,孙知府不至于给秦子彦使绊子,但是想来增加一点麻烦,也足够现在的秦子彦受用。
柳儿双手合十,“贡院的位置有限,他若是坐了差位置,就有其他学子去好一点的位置,也算是秦二公子的功德了。”
谢湘儿觉得柳儿促狭,忍不住捏着对方的面颊,与她嬉笑起来,而此时杭州知府的夫人携布政使夫人过来。
好巧不巧,这位布政使何夫人的丈夫姓邹,有一个儿子正是叫做邹缙云。
何夫人本来是懒得拜会谢小主的,一个压根没有份位的女子,被人称呼一声小主罢了,难道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谁知道自己的丈夫叮嘱她谢小主和曾经的儿媳妇有些渊源。
布政使邹大人对着妻子语重心长地说道,“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偏偏这位是与我家云儿和离的妻子有旧的,听闻她家境不丰,手里头只怕也没什么好东西,你给一些东西,总归是给她一些好处,免得她听到一些不妥当的话,学给万岁爷听就不好了。”
何氏的性情倨傲,直接说道:“老爷,我还有一个更好的法子,你们见不到这位美人,想要献美而不得其法,不如让我去看看这位谢小主的容貌,听一听她的谈吐,也找上相似或者相反的,给万岁爷送上美人不是吗?”
邹大人一想果然是这个理,与其攀附这个谢小主,不如按照对方的心性,收养几个清白家世的“义女”,学苏州的孙知府送美。
何夫人在外面听到了房间里两人的笑闹声,就大大皱起眉头,心中不悦地想着,果然是谢家上不得台面的旁支,居然闹成这样。
杭州知府夫人姓曹,看着何夫人皱眉,曹夫人脚步重了一些,对着外面的丫鬟说道,“怎么在这里偷懒?”
丫鬟们回话,而里面的谢湘儿也连忙不再与柳儿嬉笑,而是看着柳儿说道:“我这样可得体?”
昨晚上好一番的翻云覆雨,谢湘儿本来被折腾的脸色有些白,刚刚和柳儿笑闹之后,反而白皙的肌肤如同晕染了上好的胭脂,就连眼尾残留的一点红,都宛若是上了眼妆一样。
柳儿点头说道,“可以的。”手上的动作不停,快速地用头油把谢湘儿的散发给梳拢了起来。
谢湘儿不喜欢头发腻腻的感觉,但是也知道这样见人方才得体。
抓着玉镯带上,谢湘儿下了罗汉榻,等到房门被推开,就见着两个夫人对她行礼,口中说着,“见过谢小主。”
走在前面的那人是曹夫人,后面的那人,谢湘儿也一眼就辨认了出来,居然是邹缙云的母亲——何夫人。
第一个预知梦里的诸多画面扑面而来,都是何夫人尖酸刻薄的语气,轻蔑的眼神:
“你既然入了我邹家的门,就应当恪守本分!要早早为我儿开枝散叶。”
“你怎么就是榆木脑袋,我儿读书那么辛苦,你都不知道自己炖一些东西,去给他书房里送一送。”
“这位嬷嬷是有本事的,你多学一学,好得到我儿的心!”
何夫人带来的那位嬷嬷居然是青楼的老鸨儿,把调·教楼里姑娘的手段用在齐湘儿的身上。
齐湘儿抗拒不了,含泪接受了那些调·教,在婆婆的逼迫下,强忍着耻辱去勾引邹缙云,反而得到了邹缙云“下贱”的评论,开始一场场的毒打。
想到了梦中的那些事,谢湘儿深吸一口气,长睫颤了颤,眼底流露出一丝复杂来。
高高在上的何夫人,居然反过来对着她行礼。
柳儿碰了碰谢湘儿,表情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就算是两位夫人喊小主,给小主见礼,但是谢湘儿不能真的晾着她们。
谢湘儿得了柳儿的提醒就回过神来,她是没有料到会再见到何夫人,才会有一瞬间的失态,为了弥补错处,谢湘儿亲自把两人扶起来,“不要这样多礼,曹夫人、何夫人。”
按道理谢湘儿这样亲自扶人起来,算是弥补了耽搁的错处,曹夫人当即就笑着说道:“当不得小主如此,太客气了。”
而何夫人啪得一下抽了谢湘儿的手。
清脆的巴掌声让房间一下安静下来,因为窗户是支开的,一时间只听得到外面哗哗的雨声。
曹夫人的眼角一抽,连忙再次蹲礼,“小主恕罪。”
何夫人在抽了谢湘儿之后,就心中后悔,当即再次行礼,“还请小主恕罪,是妾身一时走神。”
谢湘儿看着何夫人的后脑勺,心中有一种诡异的愉悦感升腾而起,当何夫人在梦里是自己婆婆的时候,是多颐指气使,眼底心底都瞧不起自己。
而现在何夫人瞬间拍开自己的手,显然何夫人还是瞧不上以色侍人的自己,但是瞧不起又如何?她还不是得在蹲在自己面前行礼?
谢湘儿这次不敢走神,摸了摸刚刚被打的那支手,笑着说道:“走神罢了,算不得什么。两位夫人都请起,坐下吧。”
曹夫人等到坐下之后,看着谢湘儿的模样,知道对方没有生气,心中大安,这谢小主果然就如同府里头丫鬟说的那样,性情甚是柔顺。
曹夫人:“还是谢小主性子宽厚。何氏,就算是你夫君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