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让老太太解开了缠足带。
齐湘儿永远记得房间里瞬间弥漫开的恶臭味道。
所谓的三寸金莲在穿上绣鞋的时候还算是好看,尤其是女子行走的时候,纤腰摆动,有一种别样的韵律感。
等到解开了之后,齐湘儿还记得全脚的畸形。
这种宛若是步步生莲的姿态,是因为双足刻意被折断,每次走路的时候都像是走在刀尖上,刻意想要减轻疼痛,所以身子才会摇曳起来。
“娘。”齐湘儿攥住了继母的手,表情有些害怕。
继母说道:“湘儿你看,你觉得缠足好看吗?”
齐湘儿摇头。
继母又说道:“缠足最开始是男子规定给女子的,若真是好的,他们自己怎么不缠足,偏偏要给女子缠足?缠了足之后,走路姿势或许好看一些,但是双脚的伤痕永远无法愈合。女人们被缠足久了,天长地久或许也觉得好看,你看那老太太,不就觉得好看?”
“我不给你缠足是因为我自己觉得,为了别人的眼光,让自己痛苦是不值得的,我在外做生意,倘若是缠足了,还怎么做买卖?”
“湘儿我不是说,未来你会做买卖,只是多给你一个机会,倘若是未来你富贵荣华,没人会非议你,甚至有可能有抬旗的机会,毕竟旗人是不需要缠足的;如果要是落魄得自己经营日子,不缠足也会让你走得更稳当一些,起码不至于遇到了事情,走都没法走。”
“你妹妹尚小还不到缠足的年岁,我只能够告诉你,今后我也不会给她缠足的,你回去以后想一想,倘若是想要缠足,与我说一声,不过是几两银子请缠足嬷嬷,我出得起。”
齐湘儿的继母给了她一年的时间,齐湘儿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缠足。
而齐湘儿的继母也当真如她说的那样,也不曾给亲生女儿缠足。
柳儿也同样想到了缠足的事情,“当年夫人不给小姐缠足是对的,若不然走两步路,现在就疼得厉害,先前在村子里,小姐只怕就熬不过来。”
“可不是。”齐湘儿笑着说道,“娘说的对,富贵的话无人会议论,毕竟满人都不缠足,落魄了,缠足苦的只会是自己。”
柳儿弯腰想要给齐湘儿洗脚,齐湘儿坚决不干。
“柳儿,你已经给我打了洗脚水,以前还未嫁人的时候,也轮不到你做这个活,现在更不许你做,昨个儿都说好了。”
柳儿只好作罢,对着齐湘儿说道:“今儿贺小姐在的时候,老夫人的表现吓了我一跳,她给小姐你倒茶,小姐你还真敢喝,我都担心下了东西。”
“倒也不至于,毕竟我若是死了,可会连累她的二儿子,而且我现在已经在知府夫人那里露了脸,倘若是出了事,一准就是钱氏的问题。”
齐湘儿说道,“钱氏本来就是聪明人,前几天难过得失去了理智,现在恢复了正常,她在外人面前,装作待我好也正常,至于说贺小姐走了,她还是态度不错,那不也是天天和我着急上火的,难受得还不是她?”
“总觉得她态度转变也太快了一些。”
“马上就是秋闱了,知府大人还是主考官,知府夫人都待我好,钱氏知道,所以心里头忌惮了吧。”
齐湘儿话让柳儿笑了起来,“可不是?一开始陪着小姐去知府府邸,我心里头就揪着,生怕是什么祸事,没想到是大大的好事,而且去了也才知道,宋家居然真的出了那么大的事情。”
齐湘儿的心情也很好,脚趾灵巧地拨弄盆子里的清水,“不用担心被送到宋府里这是其一,其二就是万岁爷在咱们苏州城,苏州的治安肯定很好,听说尸骨里就有被拐的人,人牙子什么的,这段时间可不敢犯事。”
齐湘儿多少有些担心自己被钱氏卖了,现在就不用担心了。
柳儿补充说道:“还有知府夫人对你好,对老夫人也是震慑,不敢做什么的。”
齐湘儿点头,“最要紧的是时间,只要是过了这个时间,我们找一找好的可以嫁人的对象,彻底摆脱了秦家就好了。”
齐湘儿仔细想过自己可以再嫁什么人,很快就想到了往来行商上,只要是去了外地,尤其是走南闯北特地做南北或者海外生意的行商,到时候秦家兄弟怎么找到她?
无论是秦松林还是秦子彦两人都是在北京城里当官的,她避开就好。
柳儿也难得心中轻松,打趣说道:“小姐想要嫁人了?”
齐湘儿用帕子去丢柳儿,“若是可以,我想嫁人?这不是因为他就是没死,才想着再嫁。”
柳儿噗嗤笑出来,双手合十,“那婢子求神佛保佑,他如同官府的书写那样,战死沙场,尸骨都找不到,反正不要活着回来吓人了。”
这话要是在外面听来定然是会觉得凉薄,齐湘儿知道柳儿是真心实意为自己着想,含笑说道:“老天爷都让我梦到他会回来,指望他去死还是太难了,柳儿不要求这个了,对你不好的。”
“那就求老天爷给小姐如意夫婿。”柳儿笑靥盈盈。
小姐想要嫁给行商,柳儿自己的丈夫就是商贾,不少男子花心着呢,因为为了疏通各种关节,都是请人吃酒。
柳儿觉得行商是下下之选,最好是从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