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姐自然是听过的。”丫鬟翠羽说道,“钱夫人,你问这个干嘛。”
贺雅君的手压住了丫鬟的手,对她摇摇头,“我来说吧。”
“小姐……”
“他现在也在苏州的书院里读书,别说是我舅舅舅母可能会问,我若是去买胭脂水粉之物,说不定还会再遇到他,难道一辈子不提他不成?”贺雅君深吸一口气,对着钱氏露出了淡淡笑容来,“我先前便是邹缙云之妻,因一些缘故与他和离,听闻他现在就在苏州最大的书院读书。”
钱氏连忙说道:“说到了小姐的伤心事,对不住了,对不住,那我就不提了。”
钱氏本来不想打听贺雅君为什么和离,现在想要把齐湘儿塞给邹缙云,少不得晚些时候再打听一二,刚刚贺雅君透露出此人就在书院里,想来打听邹缙云也不会太困难。
贺雅君觉得说完了之后,反而心情舒畅了起来,主动询问起来,“夫人不用客气,你询问邹缙云是有什么事情吗?”
犹豫了一下,钱氏说道:“先前我家儿媳妇在嫁给我儿之前,还被人相看过,听闻就是邹缙云的母亲。我现在想着我家儿媳妇……”
“不可!”贺雅君立即说道。
她看到了钱氏一愣,贺雅君解释说道,“也就是苏州城里不知道,但是杭州城不少人都知道,邹缙云是有龙阳之好,因此我才与他和离。”
钱氏本来还想着要缓缓打听,没想到从贺雅君这里得到了答案,心中一喜,差点喜上眉梢表现出来,连忙低头半晌才瓮声瓮气说道:“小姐也是苦命人。”
“我不算苦命人。”贺雅君想到了那封信,自己先是有人提醒在前,之后又有外祖母救她于水火之中,贺雅君觉得苦命两个字和自己挨不上边。
钱氏也觉得对方不算,口中却说道:“不说这样糟心的事情了,我还想问一个事。”
“夫人请说。”
“当时小姐和谢老夫人说着什么带着风疹的绣娘,我越想越觉得,你说的绣娘是不是姓齐,现在寡居。”
“不错。”贺雅君点头。
钱氏笑着说道,“我与小姐果然是有些缘分的,刚刚我说的貌美的儿媳妇,就是齐氏。”
贺雅君有些惊讶了,她到苏州城通过见过两个外姓女子,结果这两人竟然是婆媳关系。
钱氏接下来就是自吹自擂,表现自己对齐湘儿的好。
例如儿媳妇做绣活的钱,自己一文钱没有动;家里都这个状况了,还让儿媳妇养了一个丫鬟。
“我实在是心疼她,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看。”钱氏叹了一声说道,“她还想再给我儿子守一守,我是觉得没什么必要,若是守个三年,花期过了,再嫁的人就要又差一截子了。”
贺雅君听得是感慨,“齐绣娘若是有你这样一个婆婆,我舅母也可以少操心一些,齐绣娘自己日子就过得很好。”
“不知道我家儿媳妇是缘何得了贵人的青眼?”钱氏最终目的就是这个,此时终于问出了口。
犹豫了一下,贺雅君只说了李玉,“万岁爷不是住在舅舅府中吗?贵人有一个御前行走的内侍吩咐的,说是齐绣娘的绣活很好,他很喜欢。”
贺雅君又说道,“这种高高在上的贵人,只要吩咐一两句,下面的人不就得照办。”
这个道理钱氏懂,就像是当官的放个屁下面溜须拍马的人都得说好香好香。
钱氏放下心来,看来齐湘儿也不是帮了贵人天大的忙,笑着说道:“那小姐的舅母可以放心了,齐氏是我儿媳妇,我会待她很好的。”
贺雅君说道:“有个好婆婆,日子确实舒心得很。”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钱氏就撩起帘子到前面指路去了,只因为已经到了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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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秦家,贺雅君活动肩胛骨,她真的是自己讨罪,明明已经坐了很久的马车,居然又要把钱氏送回来,等会还要坐马车回去,又是一重罪。
钱氏推开了门,侧过身子对贺雅君说道:“小姐是不是也累着了,不如坐一小会儿,我去给你倒茶,咱们农家的大麦茶清香得很,是我自己炒的,喝了这个茶可以顺气什么的,反正大夫说了一堆好处,小姐可以试试看。”
贺雅君点点头,她踏入到院子里就是一愣,原因无他,齐湘儿正在绣活。
齐湘儿身上穿了披风,微风轻轻扬着她的衣角,整个人透露出安静的气质来,她的足下有一只威风凛凛的狗儿,那狗儿耷拉着耳朵,尾巴欢欢喜喜地摇动。
钱氏看了一眼就知道齐湘儿在做什么,直接说道,“柳儿,我去泡茶,你照顾贵客。”
钱氏的态度是前未有过的温和,柳儿看了一眼贺雅君,觉得钱氏是不想在外人面前过于失礼。
柳儿快步过来对着她行礼,“贺小姐,我家小姐正在绣佛经,还差不多一小会儿绣完,不好与你行礼。”
柳儿下午是陪着齐湘儿去的知府府邸,一眼就认出来了贺雅君。
贺雅君可以理解,她在抄佛经的时候,不到须得那个点,是不能停下的。
贺雅君有点眼馋那只狗,开口说道:“我就在你家小姐旁边坐一坐,不碍事吧。”
柳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