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屋子里,她只是绣到一半放松眼睛的,既然秦子彦这般行事,她以后远着对方就是。
秦子彦整个人宛若雕塑一样,看着母亲还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对着母亲行礼,“娘,儿子休沐日,从书院回来了。”
钱氏在阴影里站了很久,此时因为秦子彦上前见礼,这才动了。
秦子彦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很清楚这孩子刚刚的表现是什么。
所以……他什么时候对齐湘儿有了那样的心思?
钱氏当真是好不容易克制住对齐湘儿的恶感,此时再次涌了出来,觉得齐湘儿祸害了她一个儿子还不够,还想要祸害第二个。
她的两个孩子难道都要被齐湘儿祸害了吗?
此时的齐湘儿正在对着镜子撩开了衣服,扯开了衣领,可以清楚地看到了刚刚秦子彦掐过的地方红肿了起来,等到第二日定然是要青肿的。
把衣服重新穿好,齐湘儿靠着窗坐了一会儿,她本应该开始刺绣,但是现在沉不下心,干脆就想着事情。
林嫂子前些天也暗示过再嫁的事情,为什么都盯着她呢?怎么避开这些烦恼?
齐湘儿忽然想到了贞节牌坊四个字。
那肃穆高大的贞节牌坊,她要不要替自己申请一个?倘若是有了贞节牌坊,就没人怀疑她要守寡的决心。
但是齐湘儿很快就打消了主意,婆婆钱氏说得对,她现在是不想要再嫁,但是今后改了主意呢?倘若是替自己申请了贞节牌坊,她等于给自己加了一层禁锢,再则是,有了贞节牌坊,对秦子彦读书也有利。
齐湘儿想到了刚刚秦子彦的质问,心中想着凭什么呢?她为什么要给自己加一层禁锢,然后成全了秦子彦。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还是按兵不动,这个村子里的治安严明,她闭而不出,再少与那些长舌妇走在一起,天长日久过去就好了。
齐湘儿这样想着,心中渐渐平静,靠着窗边继续刺绣,今日里天气晴好,就算是隔着一层窗纱,也足以让她清清楚楚地看清楚手中绣棚上的走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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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湘儿心中平静,院子里的人不是如此,秦子彦被母亲钱氏盯得头皮发麻,首先绷不住了,“娘,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们就这样站着吗?门也没有关,等到被人看到了,也会心中奇怪。”
钱氏说道:“好,那我们就去屋子里谈。”
钱氏把儿子拉到了房中,质问他什么时候有了心思。
秦子彦的脸皮火辣辣的,刚开始不肯承认,但是钱氏直接把擦得油光发亮的秦松林的牌位放在他面前。
“这是你大哥的灵位,倘若是你问心无愧,你跪下对着你大哥的灵位发誓,无论齐氏是守寡还是再嫁,你都会把她当做是嫂子一样敬重,若是有其他的心思,让你大哥在战场上的尸骨无人收敛,被野物吞噬分食!”
这誓言太重,就连钱氏自己眼眶里都打转着泪水。
她的一只手压着二儿子跪下,看着秦子彦的嘴皮子动弹,却什么都说不出。
秦松林和秦子彦兄弟两人感情很好,秦松林上山打猎,甚至久久不曾娶妻,就是为了多给二弟攒钱读书。
秦子彦在城里读书,也努力抄书削减家用,好让大哥不至于太过辛苦,也发誓金榜题名,必将回馈大哥,伺奉母亲。
兄弟两人感情很好,秦子彦分明怀了对齐湘儿的心思,怎会愿意发这样的毒誓?
钱氏看着儿子发不出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时间天旋地转,险些晕厥过去,被儿子扶住后,只觉得住在自家的齐湘儿就是祸害头子,想也不想就甩开儿子,攥着边柜上的一把剪刀,“我去和她同归于尽!”
秦子彦心中惊骇,跪在钱氏的目前,把母亲的双腿一抱,“娘,娘,您别这样。”
“我怎么不能这样?”钱氏抓着剪刀,表情是撕心裂肺地崩溃,甚至有些扭曲了,倘若是齐湘儿在场,一定会发现,钱氏此时的表情,和梦里的何氏差不多。
“我的一个儿子被他害得没有了命,我的另一个儿子读了那多的书,现在全部都抛之脑后,要做寡廉鲜耻之人,我难道不能和这样的祸害同归于尽?”
“娘,您冷静一点,没有,没有这些事。”秦子彦安抚母亲,他站了起来,“儿子现在要拿下剪刀,您也不想伤着儿子的手吧。”
钱氏当然不愿意,儿子是读书人,手和脸皮都是非常重要的,倘若是伤了脸留下疤痕就与官场无缘,倘若是伤着了手一样是如此。
钱氏心情绝望地由着二儿子取下了剪刀,扶着她坐在了床头。
“娘,”秦子彦开口说道,“您要是杀了齐氏,儿子就无法考试,今后就算是想要隐姓埋名都做不到,所有人都会知道,我觊觎寡嫂。”
“你就不能……”钱氏抓着秦子彦的肩膀,语气带着希冀,“子彦,她是你的嫂子啊。”
秦子彦苦笑着说道,“娘,您知道吗?其实我比大哥更早见过齐氏,我当时在抄书,在书肆里见到了她,我是比大哥更早喜欢上她的,然后大哥那个时候病了,是我带着人去齐家迎娶她,还是我揭开的盖头。”
钱氏的脑子发晕,根本没想到还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