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早的请晨安格外安静。
正堂中,统共就坐了四个女人。
相比之前,少了一半。
原本嘻嘻哈哈的热闹场景变成了严肃安静的座谈会。
贺锦福话不多,只说了香玉离开的事。
余下三人也没怎么说话,饶是多话的白桃也似乎打不起兴趣。
自从昨晚那个恶梦,叶阑珊现在看到贺锦福和她身后的杨妈,就会想到梦中想起被活活剖心的一幕,
顿时心中被恐惧、恶心、憎恨的复杂情绪填满。
但她还是压下了心中强烈的憎恶,表面装出云淡风轻的模样。
一场堂会并未持续太久,贺锦福就吩咐散了。
叶阑珊起身离开,跟在白桃身后。
白桃一个回头,两人眼神相撞。叶阑珊瞬间想到白桃被砸死挖了脑仁子的画面,身子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白桃似乎没有察觉,微微一笑,“二姐姐,一起走啊。”
叶阑珊点头,俩人并行离去。
回房后,叶阑珊便开始筹谋杀人计划,但想杀贺锦福不是易事。
她又不可能真拿了刀去砍了贺锦福,如果非要下手,下毒是唯一可行的法子。
可是毒从哪来呢?
叶阑珊思索片刻,走到窗边打开窗户,院中郁郁葱葱的花草引入眼中。
这些都是她悉心栽培的,其中不乏奇花异草。
此刻在阳光下,繁花绿叶显得生机勃勃。
她的眼神掠过一片,而后嘴角扬起微妙的弧度。
夹竹桃可炼毒。加之曼陀罗花、香白芷、川芎可致人昏睡。到时便可让人死于不知不觉中。
当夜里,叶阑珊偷偷进院子剪了想要的枝叶花朵。
而后房中响起了轻微的研磨声。
这一夜,叶阑珊一边研毒,一边思索下毒之事。
贺锦福这人极其小心,吃食有专人负责,想要隐秘地下毒,不容易。
天微微亮时,毒物已经被成功淬炼成毒汁。
叶阑珊望着装着毒汁的小瓶。虽然还没想好下毒之法,但只要幻想贺锦福服毒后暴毙的惨状,心中就生出一种强烈的报复快感。
叶阑珊回到床上小憩了会,不多久就听到外头的敲门声,心想着应该是秋萍来叫她起床去请晨安了。
她起身开了门,结果却听秋萍说,刚正院的人派人来说,大夫人身体有些不适,今日的请晨安就免了。
叶阑珊问:“身体不适?可说什么病?”
秋萍摇摇头。
叶阑珊自知问不出什么,便放丫环走了。只是心中却十分疑惑,昨个儿贺锦福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病倒了。
是真病还是假病?
还是又打什么算盘呢?
......
贺锦福卧于床榻之上,疼到冷汗涔涔。
这疼痛是昨夜里忽如其来的,浑身如针刺般难忍,实在是莫名得很。
半夜里,杨妈就去请了大夫来。
大夫问贺锦福哪里痛。
贺锦福也说不出,冷不丁脖子一下,腹部一下,没有准地儿。
可大夫看过后,却也说不出病灶所在,只含糊说可能是邪风入骨。他开了温热肺腑和止疼的药,又做了针灸才离去。
针灸及服药后,贺锦福是觉得有好些,但天亮后复又疼了起来。
此刻,贺锦福难忍疼痛,在床上微微颤抖,整个人像从水里捞起来般狼狈。
杨妈焦急,在床边为贺锦福擦汗,“这到底是怎么了?”
贺锦福颤着声道:“再去煎一副止疼的汤药来。”
杨妈直点头,“好好。”
贺锦福服了止疼汤药后,终于觉得舒服些,而后沉沉睡去。
再醒来,疼痛微微减轻,但整个人却浑身乏力,头晕目眩。
杨妈在一旁说:“大夫人,有些话,怕是我说了你不爱听。但老奴实在是担心您啊,这疼痛来得稀奇,莫不是......莫不是......”
贺锦福惨白着脸,有气无力地接话:“你是想说,和左阿美有关?”
杨妈欲言又止,半晌才点点头。
贺锦福觉得杨妈应该是多想了。那三个女人都是被自己亲自下令杀的。而左阿美分明被道士用镇魂钉压在棺中,怎么可能跑出来作祟。
只不过……自己这病确实来得有些稀奇。
杨妈小心翼翼说:“大夫人可记得,苏菊死前一直嚷嚷左阿美,样子像是有些疯魔。再者,您这病得突然,连大夫都说不出原委。”
贺锦福实在被浑身刺痛弄得太难受了。病急之时,只能乱投医了。
她点点头,“行吧。那你派个人去访一访那老道,让他去看看左阿美的棺,是不是有问题。此事你要派人悄悄去做,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三爷对我再三嘱咐过,不要再行鬼神之事。若被他知道,定会责怪我。”
杨妈点头,“老奴知道的。大夫人放心,我会办的妥妥当当。”
贺锦福这才放心地继续睡去。
......
贺锦福一病几天不露面,叶阑珊心中渐渐开始不安。
她回想到了梦中的一切。梦里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