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菊不再说话。
翠儿伺候苏菊洁面后,又依着她的习惯端来热茶。
苏菊接过热茶,用茶盖轻轻拨开飘浮的茶叶,端起往嘴中送。
可就在那一瞬间,她看见了茶水中的自己。
不,应该是左阿美。
茶中倒印出那一双女人的眼睛,近在咫尺,越来越近,摄人心魄。
“啊——”
一声尖叫中,苏菊将整个茶碗扔了出去。
热水泼得床面到处都是,茶碗落地顿时摔得粉碎。
苏菊喘着粗气,没两下,彻底晕了过去。
“五姨太!”
......
贺锦福坐在屋中,皱着眉头想事
杨妈进来通报说:“大夫人,刚来报说五姨太晕过去了。”
贺锦福不耐地呼了口气,“她又是怎么了?晕的还真是时候。一个两个的,倒是真会给我找事。派个大夫过去看看。”
杨妈点头。
没一会,金月进来了,“大夫人,三爷回来了。说让您过去说事。”
贺锦福拂手,“知道了。”
贺锦福起身,低头转了转,忽问杨妈,“你说,我穿这件好么?去见三爷可合适?”
杨妈道:“稍是艳了些。上一回您就穿的辰砂色,不如这次穿黛绿色那件,您穿那件好看,又显稳重。”
贺锦福点头,“说的有理。”
贺锦福换了衣裳,又好好梳妆了一番,才出了院子。
进到书房时,见薄亦凛身着一袭深烟色长衫,神清气爽,手中执笔动作,瞧那样子应是在作画。
她的心顿时松了些。
“昨夜我不曾回来。吴管家早上来报,说家中出了点事。现下是个什么情况?”男人笔下如风,挥毫落纸,不曾抬头。
贺锦福心想,吴管家应当早将何小河死了的消息告知三爷,可三爷却一字不提,还有心情作画,可见对何小河的死根本就不在意。
贺锦福心中庆幸,但又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可这不对劲顷刻又被瞒天过海的得意所淹没。
她心中更坦然,“六妹妹真是苦命,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昨夜里就去了。我请大夫来看过,说可能是得了某种怪病。她院中的丫环身上也起了红疹,怕是会传染。锦福斗胆做主,就将六妹妹的尸首抬出了宅子,免得再惹其他妹妹害病。也是锦福粗心,竟没有早些察觉,找大夫为她诊治。若发现得早,也许还有得救......”
男人抬头看了一眼,“不必自责。生老病死是常事,也许也是她命中就有这一劫。你顾全大局,处理得当,已是很不易了。”
一连两次被丈夫体恤的贺锦福颇有些受宠若惊,“三爷不怪我就好。”
男人随意一笑,“怎么会。”
贺锦福心中竟被那笑撩得颤动,看着丈夫的容颜既觉得有些陌生,又比过去更为渴望。
不知为何,她心中竟生出一种因祸得福的快感。明明连杀俩人,到了三爷这,却得了安慰和体谅。
贺锦福也笑,“最近宅子内是有些不安稳。我想着过两日去承安寺上香,顺便为三爷和姐妹们求个平安符。”
话音刚落,贺锦福就看见男人的笑消散了。
连声音都变得冷淡,“我说了,这些神神鬼鬼的少碰。现下朱家做事新派,殷勤着与洋人做生意。薄府中人若还在这些怪力乱神的事上打转,说出去是要闹笑话吗。”
贺锦福忙认错,“锦福的错。忘了三爷上次的教诲。”
男人的声音软了几分,“我说的重了。你也是好心。忙去吧。注意休息,莫累坏身子。”
贺锦福点头,“多谢三爷关心。”
男人道:“我让吴管家升了你们几个的例银。至于你,没有用度的限制,吃的穿的尽管随心。”
贺锦福一愣,颇有些眼热。这叫她与其他女人区分开,说明她在三爷心中是不同的。
贺锦福心中动容,连声音都柔了几分,“谢谢三爷,锦福感激不尽。”
......
一整个上午,叶萌和香玉都在房中呆着。
大夫过来仔细地查看,又问她们有无不适,确认没问题才离去。
但没多久,春兰进来小声说,五姨太晕了,不知是不是被染上了。
听到这消息,香玉又沉默了。待春兰出去,香玉对叶萌说:“昨晚我听见五姨太哭,结果今天她就晕了。你说这是不是太巧合了。”
叶萌也觉出不对劲,按照香玉所说,昨夜里听到苏菊的哭声,难道俩鬼子去苏菊那搞事情了?一天没见俩小鬼,也不知道在鼓捣啥呢。
叶萌挽过香玉的手,“你一直来来回回说听见哭声。你到底是想说啥呢?”
香玉看着叶萌,眼神郑重,“那我真说了,你别害怕。我其实是想告诉你,这院子里,有鬼。”
叶萌愣了一瞬,立刻笑出来,“我看你不仅爱幻听,还爱幻想。”
香玉:“什......什么意思?”
叶萌:“就是瞎想的意思。还鬼呢?你怕是志怪看多了。”
香玉辩解,“我都不识字,哪看过什么。”
叶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