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引》等等的,都能唱!”
皇帝把折扇的扇柄在掌心敲了一下,笑着点了曲子:“那就来一首《汉宫春》。”
阮大江连忙应诺,直接站着架好了二胡,然后对着女儿唤了一声:“菱歌。”话音落下的同时,又一段清越的二胡声响起。
阮菱歌前一刻还娇弱可怜,当放声长歌时,又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秦望山头,看乱云急雨,倒立江湖。不知云者为雨……”
这一曲唱得悲凉而豪迈,与方才那一曲《浣溪沙》又迥然不同,音调更响亮,却又不失婉约和含蓄。
唱得好!端木绯心中暗暗赞了一句,一边听曲,一边吃茶。
皇帝手里那把合拢的折扇按着歌声的节奏敲击着掌心,一下又一下,似乎完全沉寂在了歌声中……
文永聚一看皇帝的样子,就知道皇帝颇为满意,心中暗喜:果然,自己跟来南巡最明智不过!
不像那个岑隐,为了手头的那点权利选择留京,也不想想此去半年,足够皇帝与他疏远,甚至是对他产生猜忌……皇帝这个人一向多疑多虑,任何一个不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人,他都不可能全然放心!
文永聚压抑着翘起的嘴角,殷勤地在一旁伺候皇帝的茶水。
阮菱歌这一开唱,就又连唱了三首曲子,这才与她父亲阮大江一起退下了,楼下的大堂又换成了那个说书人,惊堂木一拍,就开始说起了一段《七侠五义》。
皇帝还有几分意犹未尽,看着阮菱歌下楼的背影,袅袅娜娜。
文永聚一直察言观色,见皇帝看着阮菱歌的眸子里有一分炽热,就试探地问道:“老爷,可要小的派人去‘打听打听’?”
皇帝斜了文永聚一眼,看得又顺眼了几分,欣然应了:“去吧。”说着,皇帝又打开了手里的折扇,慢悠悠地扇了起来,一派风流倜傥。
文永聚应声后,就匆匆地下楼去了。
涵星在一旁看着听着,早就见怪不怪了。
她又从桌下悄悄扯了扯端木绯的袖子,对着她好一阵挤眉弄眼,意思是,你看,父皇果然“又”来了!
她凑过去小声地与端木绯咬耳朵:“绯表妹,我瞅着,前几天那个花魁娘娘也是那阮姑娘这种类型的,柔柔弱弱,好像风一吹就倒似的……”
“我爹的喜好还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涵星想着后宫各花有不同的三千佳丽,觉得她父皇还真是应了一句:自古帝王多风流。
舒云看着表姐妹俩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眸光闪了闪,用撒娇的口吻问道:“父……亲,我想出去逛一逛,可好?”
皇帝还在等文永聚的消息,当然不想离开,有些心不在焉地对着几个皇子公主道:“舒云,你们几个兄弟姐妹都出去玩吧,难得出来玩别拘着。”
“谢谢父亲。”舒云登时喜笑颜开,又转头看向了涵星,问道,“四妹妹,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去?”
涵星才不要和舒云一起去呢,她拉着端木绯的小手就跑,只丢下一句:“三姐姐,我和绯表妹还有事……”
话音未落,涵星已经带着端木绯“蹬蹬蹬”地下了楼梯。
皇帝看着涵星那跳脱的背影,失笑地摇了摇头。这两个丫头啊,都是这么孩子气!
涵星拉着端木绯出了风青茶楼,并没有停下,而是兴冲冲地往回走去,一直来到了一家书铺前,书铺上方的招牌上以隶书写着四个大字:林海书铺。
涵星笑嘻嘻地对着端木绯眨了眨眼,得意洋洋。
方才他们从码头一路逛来,她就注意到端木绯朝这家林海书铺多看了几眼,所以才把她拉来这里了。
知我者,表姐也。
端木绯也对着涵星眨了下眼,迫不及待地拉着涵星进去了。
这家书铺有些旧,里面靠墙摆着一个个书架,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书香味,混杂着淡淡的墨香。
这书铺里有各式各样的书籍,三玄四书五经、乐理曲谱、人文地理、兵法医书等等,五花八门,应有尽有,这些书全部分门别类地摆放了起来。
端木绯一钻进书海,就不肯出来了,刷刷刷,就从书架里抽了十几本书,翻着翻着,就着了迷。
涵星见她沉浸在书中,也见怪不怪了,想着刚才听说书人在说《七侠五义》,她干脆就在志怪那边的书架里抽了一本《七侠五义》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就流逝了,书铺里的老板也没打搅两个小姑娘,还给她们倒了茶水。
等端木绯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脖子从手里这本《繁花谱》中抬起头来时,已经大半个是时辰过去了。
她笑吟吟地对老板说道:“老板,替我把这些书包起来!”
这些书至少有三十来本,看样子就沉甸甸的,老板瞧着端木绯小胳膊细腿的,真怕她拿不过。
老板含蓄地说道:“姑娘确定要这些书?要不姑娘您再挑拣挑拣?这么多书姑娘一时怕也看不过来……”
涵星也听到了,以为老板怕她们没钱,豪爽地说道:“老板,你放心,我们有银子!”
她从袖袋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利落地往柜台上一放,颇有种本姑娘可以把你整个铺子都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