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莫岚臻准备道侣大典虽然不需要亲力亲为, 但是许多事情还是需要他拍板做决定，这两天也格外繁忙起来，但是任竹景只装作不知道, 因为莫岚臻总是出去，还跟莫岚臻闹了脾气。
莫岚臻从来没有处理过这样的事情, 一时间有些怔楞，任竹景扭过头去不看他, 一副气呼呼的模样，白皙的脸颊上夹着些粉，活泼明快。
莫岚臻突然有些欢喜。
莫岚臻虽然没有哄过人, 但是大抵也知道情郎应该怎么做, 便走到任竹景旁边，伸手将任竹景往怀里带，任竹景不愿意, 挣扎起来, 只是那动作看起来激烈, 实际是半分力气都没有, 不过是个形式罢了。
莫岚臻唇角忍不住上翘，他觉得这样的任竹景生动活泼，更像个活生生的小娘子，平日里温温柔柔的样子也好，却总感觉缺少了几分真实。
“还不是为了你？”莫岚臻微微叹气，更抱紧了任竹景，轻声道，“……我想补给你一个道侣大典。”
任竹景楞了一下，猛地抬头看他，眼睛微红, 隐隐有泪光闪烁。
“我的夫人，自然要有最盛大的典礼。”
“可是……”任竹景咬了咬下唇，眼底水光更甚，“上一次……”
她仰起头，带着哭腔道：“我害了那么多人……”
莫岚臻很快反应过来，任竹景说的是之前他塞给她的那些记忆，他抱紧她，柔声劝慰道：“那不是你的错，没有人怪你的……”
任竹景死死地咬住下唇，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就这么落了下来，有几滴滴到莫岚臻的手上，让他心尖一颤。
“可是……”任竹景带着哭腔道，“我怎么能原谅我自己？”
莫岚臻愣住了。
“如果我就这么放下了，又怎么对得起那些因我而去的师兄师弟？”任竹景的泪流的更凶，“我怎么有脸去办什么道侣大典？”
“一次这样的教训还不够吗？”
“我不要……我不要办什么道侣大典！”
任竹景几乎是吼着说出了这句话，她哭的更凶，不论莫岚臻怎么安慰，都停不下来，莫岚臻斟酌着劝说，但依然没有什么用，任竹景咬**不肯再办道侣大典，谁说话都不好使。
莫岚臻本来应该是烦躁的，但是看到她哭的停不下来的模样，又完全狠不下心来，她之所以这样，还不是因为他？
早知道当初就不在记忆里安这么一段了，本质上不过是想让她和仙门那边血海深仇，结果倒是毁了自己的道侣大典。
但是自己造的孽还能怎么样？只能继续哄。
“小景，大家都希望你过得好，道侣大典怎么能不办？”
“你知道他们多么喜欢你，如果连道侣大典都不办，你觉得他们能安心吗？”
“小景，你不要这么固执，你明明知道他们有多么疼你。”
“小景……”
莫岚臻搜肠刮肚，简直能把自己想出来的劝慰语说了一个遍，但是没有用，任竹景在这件事上出奇的固执，莫岚臻怎么哄都没有，最后她哭累了倒在莫岚臻肩膀上睡着了，都没松口。
莫岚臻看着她的睡颜，眼角上还挂着泪珠，他又是无奈又是宠溺，最终只能将她放在床上，轻轻吻上她的唇。
虽然她不同意，但是道侣大典怎么能不办？最多也就是往后推迟一些，总是要办的，提前准备也没什么问题。
这小姑娘，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莫岚臻微微叹息，但是心底却没有什么反感，他就喜欢任竹景这般对他不加掩饰的模样，她的喜怒哀乐统统都展现在他面前，鲜活而生动。
真好啊。
莫岚臻喟叹般想道，抓着任竹景的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任竹景突然皱起眉来，她的眉心越皱越紧，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莫岚臻知道，她做梦了。
“别……！”
任竹景突然叫道，声音急.促，带着哭腔，“别离开我……”
“岚哥哥！别……别……！”
“不要……！”
任竹景的手剧烈挥动，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她的哭腔越来越重，莫岚臻连忙抓住她的手安抚她，然后进入了她的梦境。
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不再是那种浓厚的迷雾，而是浅浅的一层，无数片段从莫岚臻一一闪过，然后陡然破碎，折射出透明的光点。
男孩被人排斥、鄙夷、厌恶、反感，谁都可以踩在他头上，谁都会对他不好，他走在路上，有人拿石子砸他，有人拿棍子敲他，有人往他身上泼墨，有人抢他的东西戏耍。
其他人看着这一幕，却从不阻止，有大一点的孩子，也有成年人，欺负男孩，似乎是约定俗成一般，男孩要是反抗，自然有更厉害的角色对付他。
他在寒冬腊月被推下水，也曾被人塞进垃圾桶，他仿佛没了名字，只剩下“扫把星”这个名称，就是连曾经对他好的人，也渐渐离他远去。
只除了任竹景。
那个被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姑娘，依然追在他身后，将欺负他的人敢跑，为他带来饭菜和钱财，为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