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计带着薛一梅、傅松进入后院,走到正房跟前时停了下来,看着薛一梅说“我们大少爷在里面等着您们呢,请先等一下,小的这就通报去。”
傅松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但高大的身躯却将薛一梅护在了身后,犀利的目光状似无意的扫视了一眼东西厢房的屋顶,但也仅此而已,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隐藏在屋顶的两名暗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伏低了身子,藏的更隐蔽了。
这时,刚才的小伙计走了出来,冲着傅松和薛一梅笑了笑,然后恭敬地站在一边,并没有说什么。
傅松看了他一眼,神色泰然的站在那里,并没有主动问。
薛一梅好奇的刚想问问,却听屋里传来轻微的响动,一串脚步声到了门口,不禁抬头看去。
只见宿致远身穿一身灰色锦缎棉袍,长身玉立,神态从容,从屋内走了出来,此时稳稳地站在台阶上,冲着傅松、薛一梅抱拳施了一礼,微微一笑说“傅先生,薛女士,劳烦你们跑这一趟,辛苦了!”
在宿致远身后,还有一个三十多岁、身材高大、身穿藏青色棉袍的男子。
宿致远介绍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柳河镇货站的掌柜宿长洪,今天介绍你们认识一下,以后往来也方便。”
宿长洪审视的打量了傅松和薛一梅一眼,特意盯着薛一梅看了看,躬身施了一礼“宿长洪见过傅先生、薛女士!”
傅松抱拳回了一礼“傅松见过宿公子,宿掌柜!”
薛一梅也客气的点点头“初次见面,我们什么也不懂,还请宿掌柜以后多多关照才是。”
“哪里哪里,宿某以后还要向薛女士多多请教才是!”宿长洪由衷地说。
能让自家大少爷不惜震慑毛家也要把人揽过来,这个薛一梅肯定有其独特之处,不然大少爷也不会费这么大劲!
尤其是他听说京城的布偶铺子就是眼前的小妇人设计的图样,还有什么画册第一天就卖出了两千册,让他眼馋的不得了。
如果大少爷也在柳河镇开间布偶铺子就好了,自己的奖赏一定比现在多,因此,见了傅松和薛一梅,自己姿态适时地放低一些,也显示一下自己的善意。
毕竟以后如果真的开了铺子,是由自己和薛一梅接洽,所有的原料和做成的成品,都会由他负责转运,自己和她打交道的时候多,给人留个好印象,做起事来也会彼此舒服。
薛一梅也冲着宿致远笑了笑“我们来的不晚吧?”
宿致远笑道“不晚,事情也不算多,晚一点儿也没关系。”
傅松、薛一梅说着跟着宿致远进了屋子,傅松进屋前将筐子放在了外面。
双方分宾主落座之后,宿长洪麻利的上了三杯香茶,然后才恭谨的侍立在宿致远身后。
双方不是第一次见面,不算熟悉也不陌生,年前三人也曾见过面,但宿致远并没有将注意力过多的放在他们的长相身上,当时也只是粗略的看了他们一眼,但印象最深的还是图样和画册的精美设计,他们的长相直接被他忽略了。
这次却觉得傅松夫妻有了些变化,虽然很细微,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这让他有了一丝趣味和疑惑,不禁暗暗打量了一下他们夫妇。
傅松长相很出众,都可以用俊美绝伦来形容,这还不算,主要是他的气势很强,就好像深藏于剑鞘的宝剑,一经出鞘则寒光四射。
他知道傅松跟随张家老爷子自幼习武,有这种气势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的气质有了变化,不像是山沟里长大的小子,沉稳内敛,不骄不躁,将自己骨子里的那股狠戾深深地藏了起来,这就有意思了。
这种改变是什么造成的呢?
说实话,傅家的所有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没听说傅松有什么奇遇,只是家里多了几个孤儿罢了,难道是因为薛一梅?
宿致远暗暗地打量了一下薛一梅,见她穿着一身粗布棉衣,一头乌发梳起全部挽在头顶,用一根绿色绸带扎紧,显得非常干净利落。
她的长相是那种非常耐看的那种,粗一看好像皮肤粗糙,面色不太白皙,但蛾眉淡扫、琼鼻高挺,尤其是那一双清澈深邃的大眼睛,像一潭湖水格外引人注目。
此刻她不卑不亢,稳稳地坐在那里,面上带着一丝微笑,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就这份沉稳淡定,让他不禁暗暗赞叹和心折。
就是自己自诩为定力惊人,心思深沉,在陌生场合,心里也不会多么平静。
这个薛一梅,不简单呐!
找到了傅松变化的原因,宿致远微微松了口气。
他不希望事情脱离他的掌控,傅松一家只是他家族产业里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合作伙伴而已,虽然他为人一向宽和,但还是不希望遭遇背叛。
薛一梅自然察觉到了宿致远对自己的审视。
不过,她在现代见多了面试官,在职场也见过各式各样的人物,对于别人观察自己,她早就有了思想准备,自然不会因为宿致远的一眼就让自己失态。
因此,她淡定的坐着,脸上带着一丝非常自然的微笑,这也是这么多年她的保护色,透过微笑,谁也不会真正窥探到她内心的真实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