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看着闺女的样子,暗暗叹了口气。
她是有这个意思,想让腊梅嫁给娘家的侄子,不然她也不会让闺女总去姥姥家住着。
侄子杜江和腊梅青梅竹马,长得也很俊秀挺拔。她曾经和母亲透过话,想亲上加亲。母亲也喜欢腊梅,自然也同意。
可是,嫂子却背地里和哥哥闹了起来,坚决不同意儿子娶腊梅,原因当然是当年杜江被姜士贵打断腿的事。
她也不怨嫂子,如果是她,她也不会愿意有这样的亲家。现在她已经不再去想闺女和侄子的事情,只希望闺女能在姥姥家多住些日子,离开靠山屯,离她那个爹越远越好。
薛一梅并不知道屯子里人们的猜测和议论,因为下午睡的觉多了,到了十一点左右添了一回柴火后,三个孩子都睡了,她却没有睡意,只能闭着眼睛躺在炕上,思索着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今天捕捉的鱼虾让她很是兴奋,只是不知里面的鱼虾到底有多少,但估计也不会太多,就算李家和张家或者别家不知道去河里捕鱼,也不是长久之计。
何况靠山屯的人也不傻,也知道怎么捕鱼,如果河里真的有不少的鱼虾,早就将鱼捕光了,哪里轮到她们
不过,虽然小河水面不是太大,还是流动的泉水,如果在里面撒些鱼苗养着,到了冬季是不是就能挣一笔钱就是不知小河深度是多少,如果能有三米左右,就可以投掷鱼苗了。
另外还得和李勇生说一声,将小河承包下来。
承包小河虽然短期内不能见效,但时间长了,应该会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还有做豆腐。
需要添置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光是石磨估计就所花不菲,自家目前来说还真是买不起。
再说,凭着自己的实力,是不可能去镇上卖豆腐的,只能在靠山屯卖,恐怕也卖不了几个钱。实在不行就把做豆腐的秘方卖了,避开毛家的势力。
眼下的傅家,毛家抬抬手将能捏死,她还是不要以卵击石了,躲着点比较好。
只希望明天鱼篓里会再次给她惊喜,多卖几次鱼虾,就可以多买些粮食,也可以多积攒些钱财,将欠账慢慢还了,傅家的日子也会慢慢的好起来的。
“啊”
薛一梅正自胡思乱想之际,外面倏地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之后,声音却诡异的消失了。
薛一梅激灵一下子坐了起来,心也急速的跳到了嗓子眼。她有些慌乱的从枕头下摸到一把剪子,紧紧地攥在手里,轻轻的挪到窗户前,将耳朵贴到窗户纸上,机警地凝神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奇怪的是,除了这声惨叫之外,外面再也没有了其他动静。
但就算这样,她也不敢大意,应该说她更害怕了
薛一梅一动不动的紧贴着窗台坐着,身子缩在了窗台下面。她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急促的心跳声让她的情绪几乎濒临崩溃的边缘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失去控制,几个孩子还睡在身边,她是他们唯一的依靠,她没有退路
她只能尽力地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紧紧地咬着嘴唇,双手紧紧地攥着剪子,竭力控制着颤抖地身子,身子下意识的前倾,做出随时出击的准备
她知道,如果真的有人进来,堂屋和东屋门是进不来的,唯一的可能是从窗户进来。
傅家的窗户还是十年前的,虽然都是小格窗,外人进不来。可是,因为年代久远,风雨侵袭,窗户已经不太结实。
虽然在插销处栓了绳子,但如果入侵者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只需一脚,窗户就会被踹得稀烂,哪里还能挡得住人来
要命的是,东西屋格局都不小,都是两大扇四四方方的窗户,薛一梅若想以一人之力护住窗户根本就办不到,她只能选择孩子们炕头所在的窗户。
此时,四周静静地,清冷惨白的月光透过窗户纸无声的洒在炕上,显得这个冬夜愈发的寂静、惊惧和渗人。
旁边是三个孩子睡梦中无意识的呓语,全然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有可能引发的险境。
薛一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急速思考着,猜测着来人的身份,是外人,还是屯子里的人
很自然的她想起了姜士贵,想起了白天和他的冲突。
自己等于和他撕破了脸,让他在人前丢了丑,听说他在镇里势力不小,他会放过自己吗尤其是傅家现在都是妇孺和孩子,如果夜里给自己来个突然袭击,那她和孩子们
想到有可能的后果,薛一梅的冷汗唰地一下就冒出来了,忍不住不寒而栗
急切间,薛一梅也不知该怎么办,傅家距离屯子里太远了,就算求救也来不及。而且院墙还是高粱杆围成的篱笆墙,就算门窗都用绳子拴好了,外人要进入傅家,也是如履平地
薛一梅稍稍冷静了一下,觉得这种情况应该让傅平知道,而且傅平睡觉的位置太靠外了,真要有人来,自己护不住他。她侧耳听了听外面,没听到什么大的动静,便急忙悄悄地伸出脚,将睡在外面的傅平踹醒了。
傅平睡梦中被薛一梅弄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月光下见嫂子靠着窗台坐在旁边,吃惊的问道“嫂子你”
“嘘不要吱声”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