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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兜风(1 / 3)

两年前, 白恪言刚听闻父亲住进劳动棚时,心情是彷徨、不安的。

而现在,他作为一名军人,一个有家室的男人, 心志和毅力都强韧了许多。

他和校嘉华走到牛棚时, 没有再犹豫, 推门进去, 冲白忠实喊了一声“爸”。

“白教授,是恪言和笑笑, 他们来看你了!”早有人激动地去通知。

白恪言返乡结婚, 还立了一等功, 动静这么大,劳动棚的人自然也是知道的。

今晚, 所有人都去校家看电影了,劳动棚无人看守。再加上快过年了,他们的晚饭也丰盛了许多,每个老人都分到了几块喜糖,甚至吃上了猪肉炖粉条。

没有人再去为难这些“犯了错”的老人,尤其是白恪言的父亲白忠实。毕竟, 那可是一等功战士的老父亲, 怎么可能是个坏分子呢?大家甚至觉得, 白忠实被平反都是迟早的事。

白忠实像是知道, 儿子儿媳今夜一定会来看他。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不再像从前那样畏首畏尾, 整个人利朗了许多。

儿子成家立业,他当然是高兴的。只是,见白恪言伤了腿, 他又忍不住老泪纵横。

“爸,您别担心,我的腿没事,很快就会康复的!”白恪言劝道。

劳动棚里,郑长安大夫对跌打骨伤也擅长,医者仁心,他立即道:“恪言,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处。”

长辈的命令不好违抗,为了不让父亲担心,白恪言只好卷起裤腿。

“万幸了。伤得虽然严重,但是恢复得还不错。白老,你也不要太担心了。”郑大夫给白忠实吃了一颗定心丸。

白恪言很快放下裤腿,校嘉华还是看到了那两道伤疤。一道有碗口那么大,一道狰狞得像条蜈蚣,她的眼睛瞬间红了,心疼得不行。

桌面下,白恪言拍拍校嘉华的手背,用唇形安抚道:我没事,不疼。

这次一别,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白忠实絮絮地嘱咐了儿子不少话,例如结婚后要照顾好家庭,退伍后要努力工作等等。

时间差不多了,校嘉华对白忠实诚恳道:“爸,我和恪言就要正式结婚了,我跟村长打过招呼,申请让您明天也出席婚礼。我们要拜高堂,怎么能少得了您呢?”

白忠实听了,心里无比感动。他这样的成分,别认为恐避之不及。儿媳却这样亲自邀请他,就是怕他拒绝。

白恪言意外地看着校嘉华,眼里全是感激。

可是儿媳再好,他这当公公的,不能拎不清呀。儿子流血流汗换来的荣誉,如果他去参加婚礼,岂不是又要受人非议?

住在这里的,可是一群连校嘉华送来新棉袄,都不敢穿的人。

所以,白忠实坚决拒绝了:“笑笑,恪言,我知道你们尊重我。但是,你们有这份心就够了。你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眼见父亲推辞不下,校嘉华和白恪言也不再勉强老人。

他们齐齐弯腰,向父亲深深鞠躬,算是提前拜了高堂。

.

从劳动棚出来,两个人像是完成了一桩大事,心情都轻松了许多。

所谓艺高人胆大,难得开一趟小轿车出来,校嘉华决定过足瘾,带白恪言去河边兜兜风。

白恪言有点担心,“我们出来这么久,万一被别人撞见,不太合适。”

校嘉华笑道:“不怕,大家都在看电影,没有人出来的。就算撞见了,我们是合法夫妻,你的腿伤成这样,又做不了什么,没人误会的!”

白恪言:“……”

校嘉华继续怂恿,“再说了,这村子我好久没回来了,现在熟悉路线,明天等我接亲,就不会迷路了!”

什么话,他们两个住在一起,指不定明天拜完堂,就直接送进洞房了。哪里还需要接亲?

白恪言到底不愿她扫兴,他见月光明朗,天气还不错,路上也没有积霜积雪,便坐在副驾,由着她去了。

这一路,司机开得不亦乐乎,乘客却坐得提心吊胆。

白恪言一边盯着车内,怕她操作不当,一边盯着车外,怕有什么崎岖陡坡。他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千手千眼。

好不容易成功挨到回程。

临近校家时,转弯有些多。校嘉华怕碾到老乡的花花草草、猫猫狗狗,便多开了几道车灯。

这一开不打紧,车灯堪堪打到路边,照在一对青年男女身上。

树下人影模糊,那对男女像在牵手,也像在拥抱。

车灯打过去的瞬间,女人惊呼了一下,立即躲进后面的老槐树,跑开了。

校嘉华下意识停车,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她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男人倒是挺坦荡,看见他们的车子,不但没有跑开,反而径直朝他们走来。

原来是赵勇。这是什么狗血偶遇啊,校嘉华有点后悔停车了。

赵勇是单身,无论刚刚和他约会的人是谁,一旦被发现,都会被视为伤风败俗。所以校嘉华和白恪言,都默契地选择了忽视。反正,只要他们不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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