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依偎着睡在她的床边,脸上还挂着干涸的泪痕,嘴里说着梦话,嘟嘟囔囔喊着“娘”。
原来,刚才的一切,只是个噩梦。
可是,如果时间线对上,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白恪言,极有可能,已经遭遇了危险。
而这,才是他不能如期履约,不能回家结婚的真正原因。
想到这里,校嘉华难过又自责,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剧情给忘了呢?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他是白恪言。近两年以来,他们虽然不能朝夕相处,但是从最初的通信,到后来的见面,打电话……很多细节,都能看出他的坚毅和善良。
她不应该怀疑他,更加不应该,在危急关头否定他。
想到这里,校嘉华给两个孩子掖了掖棉被,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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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她家最近的电话,在村口的供销社。
幸亏校嘉华年轻,身体好。昨晚姜汤一灌,她迷迷糊糊睡了一夜,发了不少汗,今天已经退烧,整个人精神多了。
她踩着积雪,赶到供销社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蔡小菊上班最早,得知校嘉华是来给丈夫打电话的,她急忙把门打开,烧上煤渣炉,让房间里暖和一些。
校嘉华心里,仍旧七上八下。
她握着听筒,一次次按键,等了又等,终于打进了基地的话务室。
“哪位,怎么这么早啊?”这次值班的话务员,是个年轻的男士兵。
校嘉华急忙答:“同志你好,我找测算组的白恪言,我是他的妻子。”
“什么,你是白战士的妻子?”话务员瞬间打起十二分精神,语气中也透露着一丝慌乱。
不仅如此,话务室有人排队打电话的,听见是白同志的妻子,但凡知情,也都围了过来。
校嘉华:“是的,您能帮我叫一下他,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吗?”
话务员:“这个啊,白同志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校嘉华急了:“为什么?他是不是外出执行任务时,遇到危险,受伤了?”
“是……也不是……”话务员也急了,“总之,白同志没事,请家属不要担心。只是我们部队有纪律,他现在不能接打电话。”
校嘉华沉下心:“那好,我现在就去买火车票,我要亲自去你们基地看他。”
“啊?不行,你可不能来!”
话务员更慌了,领导特意交代过,要瞒着受伤战士的家属,尤其不能让白同志的爱人担心。
他几乎要说出真相,电话却被旁边的女护士抢了过去。
“校嘉华,你这个害人精!白大哥就是因为你才受伤的,你还来干什么?”陶燕的声音非常尖锐。
果然和料想的一样,校嘉华忧心忡忡:“他是怎么受伤的?伤在哪里?严重不严重?现在怎么样了?”
陶燕:“哼,我们会照顾好白大哥,不用你操心!”
这话从内而外,散发着一股醋酸味儿,校嘉华就是再迟钝,也听出她额外的敌意。
校嘉华恢复了冷静:“请问这位女同志,怎么称呼?你跟我丈夫,又是什么关系?”
陶燕早就看校嘉华不顺眼,故意气她:“我叫陶燕,是基地医疗组的护士。白大哥这次受伤,全程是我在照顾。不过,你不用谢我,因为,我和白大哥是一个大院长大的。我们从小就认识,比你认识他可早多了!”
这是在变相地示威吗?校嘉华气笑了。
“那么,请问陶护士,你是以什么立场,阻止我和我丈夫通电话?刚刚,你还处心积虑地中伤我。让我猜猜,你是暗恋我家白恪言,想破坏军婚,对不对?”
“你,你胡说!谁暗……那谁了,谁破坏军婚了?”陶燕恼羞成怒。
她喜欢白恪言这事儿,天知地知,人人都知。她享受着这样的暧昧,也希望有人能捅破这层窗户纸。
但这个人,是谁都不能是校嘉华。她可是白恪言的正牌妻子!
“既然你不是,那就去找白恪言,告诉他,我会一直在冰天雪地里等,直到他回电话。”
要求完,校嘉华又威胁陶燕,“你要是不敢去,我就去你们部队告状,说你蓄意勾引我的丈夫,破坏军婚家庭!到时候你的工作能不能保得住,我可不负责。”
“泼妇,农村人,你不要脸!这种话,怎么能乱说?”陶燕气坏了,对着电话大吼。
校嘉华冷漠脸:“再加一条,人身攻击。”
“你!”
气归气,陶燕还是撂下电话,回去通知白恪言了。
她算看出来了,校嘉华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如果校嘉华真的跑来举报,坏了她的名声,她只会被部队遣返回老家。
白大哥固然重要,可万一她被部队开除,爹娘不打死他才怪。
爱情在面包面前,突然显得没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