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寒风一吹,脑门的热血凉了几分。她回头冲着校嘉华,好气又好笑,“你呀,就给我戴高帽,使劲儿坑你姐吧!”
校嘉华大笑:“怎么会呢,向主席保证,我办事儿,什么时候不靠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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仝其芳一离开,校嘉华就知道,这事儿十有八、九会成。
她命令苗晓麦,把仓库的棉衣,每个款式、每个尺码,各挑出两件,单独留下做样衣。剩余的按计划,发到各大供销社,正常售卖。
第二天,仝其芳生产棉衣的申请一通过,校嘉华立即带着那批样衣,亲自送去了国棉厂。
一见面,仝其芳欣喜地告诉校嘉华:“昨天,县领导收到报告,第一时间报到了省里。没想到,省领导不仅支持我们做棉衣,还从省城的缝纫机厂,调来了几十台闲置的缝纫机,今天中午刚刚送到。”
“太好了,我去看看!”
校嘉华进入车间,果然看见几十台老式缝纫机,齐刷刷摆了两排。
这些机器半新不旧,无论规模、数量,还是机械化程度,都远远不及她在上海服装厂看到的。但是,对一个刚起步的棉衣作坊来说,这已经是很大的突破。
“人员呢,调集得怎么样了?”校嘉华又问。
仝其芳:“今天早上,我从棉布生产线上,抽掉了十几个会踩缝纫机的大姐。还有几个小姑娘,虽然不会踩机器,但是针线活做得好,她们都表示愿意学。拼拼凑凑,人数也差不多了。”
真不愧是仝厂长,要么不干,要么就一干到底,效率高得没话说。
物料,器械和人手到位了,随时可以开干。
校嘉华取出带来的棉衣,拿起旁边的剪刀,沿着缝隙大手一挥,棉衣一下子破开,露出雪白的棉花。
围观的工人不明所以,都倒抽一口气。
“妹子,好好的棉衣,你剪了干什么?”仝其芳心疼极了。
校嘉华举起剪下来的前襟,展示给大家。
“我们不但要剪开它们,还要看得仔细,看得透彻。打版的时候,把每一块布料,每一根线的走位,都原封不动地复刻下来,才能做出质量过硬的棉衣。”
这些棉衣,都是时下常规的军大衣、中山装款式。建国以来,全民都在穿,因而也不存在仿版问题。区别就在于,做工、用料的好坏。
国棉厂是良心工厂,当然要做最好的衣服,绝不能糊弄群众。
所以,虚心学习,不破不立是必要的。
“校经理说得对,剪!”
仝其芳认真对工人们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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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国棉厂的棉衣生产线磕磕绊绊起步后,校嘉华总算得空,回了趟青河村。
因为她早先的不告而别,校大宝和小石头,都憋了一肚子气。
校大宝向弟弟商量着,“哼,这次等娘回来,咱们一定要一个星期不理她!”
小石头点点头,又摇摇头,小声道:“哥,一个星期有七天,太长了!娘会伤心的。”
想想也是,校大宝又道:“那就三天?不能再少了!”
崔丽芬端着两碗野菜面汤,从厨房走出来。
她听见兄弟俩的对话,好笑地提醒他们:“按照以往的惯例,你们娘回来后,能在家待两天就不错了!”
“……”这是一个悲伤的事实,兄弟俩表示有点扎心。
突然,大门口传来久违的三轮车声。
校大宝和小石头对视一眼,确认不是幻听,立即丢下手里的面汤,争先恐后地跑了出去。
“娘——”
小石头一叫,就被校大宝瞪了一眼,恨铁不成钢。
小石头本身也有小情绪,立即噤声了。
校嘉华看出兄弟俩的小表情,居然不像往常那样,冲过来抱她,她就猜到,他们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她也不解释,只谢过司机师傅,拉着两只行李箱,走到院子里。
崔丽芬怕闺女累坏了,急忙解了围裙接过来。
她疑惑道:“这箱子怎么这么重?我和你爹送的药,女婿的二婶没有收吗?”
校嘉华喊了声娘,笑着回答:“收了。二婶当晚就用了,她还夸效果好,让我好好谢谢您和爹呢!”
“那就好,等她用完了,回头我们再寄一些过去。”崔丽芬又拉拉箱子,“这里面是什么?”
“里面都是二婶和白恪言买的上海特产,吃的用的,还有很多好玩的……”
校嘉华故意回答得很大声。
校大宝和小石头一听见有吃的、好玩的,心里还在抗拒,身体却很诚实地围着箱子,走不动了。
校嘉华利落地打开,满箱的宝贝物件,齐齐弹了出来。
她取出两只铁皮小青蛙,拧上弦,两只胡里花哨的小青蛙,立即像是活了一般,跳出校嘉华的手心,在院子里蹦跶起来。
“小青蛙!”
校大宝和小石头高兴疯了,这是他们做梦都想得到的小玩具,堪比后世的奥特曼和变形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