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两人急忙冲出去。
他们踹开门,刚迈进一只脚,就被一左一右两只板椅招呼了脑袋,没反应过来,就软绵绵躺平了。
丁勤勤和李会计握着“兵器”,颤颤巍巍,“校经理,我们打人,哦不,正当自卫的方式,对吗?”
“不错,姿势标准,避开要害,孺子可教。”
国棉厂的保安急忙跟进来,见三个大男人躺在地上惨叫,全都蒙圈了。
校嘉华故意问仝其芳:“仝厂长,你家保安真有意思,端着工厂的饭碗,却不知道自己是给公家办事,还是给牛家办事?”
仝其芳看着保安,厉声道:“既然拎不清职责,那就下岗,换批人吧。”
现任保安队长面上一红,急忙表态:“拎得清拎得清!仝厂长对不起,是我们糊涂了,我们马上报公安!”
他对其他保安道:“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些二流子都绑起来!”
公安同志出警很快。
他们一进厂,丁勤勤和李会计就“化好妆”,跑上前,细数三个流氓的十大罪状。
公安同志见两个小姑娘衣服也乱了,头发也皱了,一看就是被吓得不轻,心里的天平立马倾斜了。
再加上保安们的证词,不容辩解,牛广坤等人就被带去了派出所。
公安同志很快查出,这帮流氓之所以狗急跳墙,敢动公款,是因为牛广坤前些日子染上了赌博,不仅输光了离婚分的五千块,还欠了一屁股债,像个过街老鼠,天天被人喊打。
最离谱的是,牛广坤还被查出,和小寡妇乱搞男女关系。出轨两年,同样没生出儿子,足见是这男的自己不行。
流氓罪,赌博罪,数罪并罚,在局子里没几年出不来。国棉厂总算能清静一段日子了。
事情闹得不小,仝其芳在圈子里又小火了一把,亲友纷纷上门,有的来慰问,有的来说情。
仝其芳全程平静应对,坚决不再为了面子妥协,更不再畏惧流言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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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后,校嘉华接到了仝其芳亲自打来的电话。
仝其芳邀请她去国棉厂,继续商讨秋冬布料的订单事宜。
校嘉华故意道:“仝厂长,实话说了吧,我是真没钱,您可别再给我摆鸿门宴。”
仝其芳也笑:“笑笑妹子,就冲你的为人,谈钱就是伤情分。我还怕你赖账不成?再说你这么厉害,就是十个鸿门宴,也镇不住你呀。”
这倒也是,既然“笑笑妹子”都叫上了,校嘉华也乐意多个“姐姐”,她欣然赴约。
再次见面,仝其芳拿出了一百二十分诚意。不仅好茶好果招待,连订单合约都拟好了,就等校嘉华签字。
校嘉华细细看过合同,却摇了摇头。
仝其芳:“是嫌总额少吗?笑笑,看你的面子,我可是向组织申请,增加了8个百分点,和生产总值增长率持平!”
“不是额度问题,而是面料问题。的确良比例太高了,棉毛的占比太少。”
小李会计站在旁边,不解:“现在流行的确良面料,颜色好看,面料挺括。不像棉料皱巴巴的,还容易掉色。”
校嘉华却有自己的想法。
所谓“的确良”,本质上还是涤纶,或者又叫聚酯纤维。刚出现时风靡一时,但这种面料缺点也不少,出现更好的替代品时,它就会被市场无情淘汰。
很多年后,棉麻丝毛这些天然纤维,依然是服装面料的主流。而聚酯纤维,则更多地出现在廉价的批发市场。
只能说时尚是个圈。
校嘉华简单解释:“的确良做春秋装还行,但是冬天不保暖、不透气,舒适度还不如棉花。”
仝其芳:“可是棉线的强韧度也不如的确良,不耐磨、不耐色,做成衣服穿坏了、穿脏了,也很麻烦。”
“既然各有千秋,仝姐,你有没有想过,把两种面料按照不同比例,结合起来,混纺成一种新面料呢?”
“混纺,新面料?”
仝其芳怔怔地看着校嘉华。
她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姑娘,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的全是智慧。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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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秋冬布料的订单合同,校嘉华第一时间跑去总经办邀功。
事情办得如此顺利,许德顺也非常欣慰。下属办事给力,报到商业部,他这当领导的也会受表扬。
第二天,新的任命通知就下来了。校嘉华正式接手全县供销社的布料管理,和石中磊、秦环岭两位经理职级平等。
秦环岭大意失荆州,一连好几天,看见校嘉华就气得绕道走。
新官正式上任,丁勤勤也跟着意气风发,她喜滋滋道:“经理,您都转正了,接下来是不是先放三把火,定个目标什么的?”
小目标可以有,但一个亿什么的,在这个年代太难了。
她想了想:“目标就是……我先努力,当上公司的总经理吧!”
“嘘,您小声点!许总办公室就在隔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