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哆嗦嗦地捧着什么都没打的饭盆回去了。
这边的食堂卖的东西和军粮差不多,干巴巴又油腻,年宁看了一眼就彻底放弃吃食堂的计划了,又胖又不好吃,他宁愿吃五仁月饼。
年宁从教学楼回宿舍会途径一片湖,冬天的时候,湖面上结冰了,一些胆子够大的会直接抄经路,踩在冰面上回去。
年宁胆子不太,他老老实实地绕着回去,但这个时候学生们都去吃饭了,干干净净的湖面上有一件黑色的风衣就很打眼,风衣旁边还有一个冰窟窿,风衣干净整洁地被叠好,一点雪都没落,上面垫着手机。
年宁懂了,这是故意脱下来,下水冬泳的。
年宁听说过这边的战斗民族搞艺术的都比较疯,有一些有冬泳的习惯,他看着都冷得打了个摆子,把脑袋缩着准备回去了,结果转眼一盯这件风衣,觉得莫名的眼熟——
怎么和他昨晚看到的那件,那么像....
年宁缓缓地皱起了眉头——他记得A家这件风衣,是全球限量款的,又贵又挑人。
年宁心里迟疑,一步一步小心又快速地往那边移动,看到风衣了之后果断地操了一声——这风衣内侧还贴着一个暖宝宝!
这水里就是顾穆晟!日了!这人昨晚还在发烧为什么今天又来冬泳?!是嫌自己冻死的不够快吗?!
年宁半蹲下来用手试了一下水的温度,冷静地判断了一下自己能不能下去——不行,他这种没有任何冬泳经验的,下去就会四肢僵硬,狗带只是时间问题,年宁本来准备站起来转身就跑,结果水下的手摸到一只冰雕般光滑的东西,带着柔韧感,被年宁的手触碰之后仿佛磁铁一样被吸引过来,这双手比他大一个号,冷到刺骨,接触到年宁手上这点微博的温度之后收缩了一下,便不动了。
不行——叫人来救黄花菜都凉了!年宁咬牙跪在冰层上,尽量分摊面积,用尽了全身力气猛力一拔,他跪着的冰层发出卡拉卡拉的清脆裂开声响,他倒抽一口冷气,冰层下可以看到有人的长发悠扬漂浮,冰层下的人半仰着头,肤色比雪还白,眼睛是海妖一样诡秘的幽蓝色,像是被年宁惊动的深海精怪,冷冰冰地注视着这个自作多情来救他的人类。
年宁的手被往下拉了一下,被拽得一个踉跄,差点跌进去,冰层哗然破开,顾穆晟单肘澄澈冰面上出来,他手掌贴在雪白的冰面上,修长有力的手掌之间有一层近似于蹼的冰壳,他体修长,浑身表面都泛着一点暗红,出水的一瞬间睫毛和头发就挂上了霜,下面沉着一双迷离深蓝的眼眸,磨砂又昂贵蓝宝石沉淀在雪色上,轮廓冷硬又妖异,俊美得像条海底钻出来的人鱼。
年宁一时之间都屏住了呼吸——他在惯性的作用下,嘴唇擦过顾穆晟的嘴角,他们靠得太近了,年至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这家伙像个择人而噬又挑嘴的西方美人鱼,吃人的那种。
年宁把他拉出水面,顾穆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蓝色的眸子涣散,但依旧强撑着把风衣给自己披上了,“Im ok。”
年宁心道你站稳了再来和我OK,转手就跳起来把风衣给他扒了,用自己带着体温的军大衣把毫无防备的对方一裹,干脆利落地就把一位豪门贵公子变成了英俊土村霸。
年宁趁着对方听不懂中文,和颜悦色的道:“你在湿衣服上面穿风衣,是嫌自己死得还不够快是吧?又糟蹋衣服又糟蹋你这幅身体。”
其实能听懂中文的顾穆晟面色又冷了几分,显出一种不近人情的傲慢来,他刚要开口,手却诚实地拉进了年宁脱给他的军大衣,他看着脱了风衣之后冻得打抖的年宁,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年宁看着睫毛上挂着雪的顾穆晟,脑子里却不断回想刚刚他出水那一刻,动笔画下这一刻的冲动前所未有的强留,他是学美术的,对美丽的东西有种纯天然的保护和靠近的**,又笑道:“虽然我觉得你有病,但是你真的太符合我的审美了,我很想画你,而且你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玩一点,我不换宿舍了,初次见面,我叫——”
年宁对上顾穆晟湛蓝色的眼睛,又想起这人一手流畅无比的花体字,和地道的英文口语以及那个冰岛贵族的母亲,脑子里转了转,回想了一下这边的人互相介绍的方式,最终还是蹩脚地用了一句英语:“you call me nian。”
顾穆晟点点头,头也不回地走了,中文吐字清晰标准,随时可以考普通话二级:“但我不太想和一个咒我早死的人住一个宿舍,我会去申请换宿舍的。”
年宁:“....."
日。
他深吸一口气准备解释一下,却被一件风衣兜头盖下来,年宁一脸懵地被人用风衣一裹,单手拉着他的手腕一扯,年宁掉进头也没回的顾穆晟怀里包进军大衣,年宁比顾穆晟矮得多,抬头只能看到顾穆晟的下颌,和他有点发红的耳朵,这位很讲究的影帝身上还带着一点雪松和藿香的尾调。
他涂了香水,年宁在一片混乱中想到。
他还很烫,应该还在发烧。
顾穆晟呼吸之间带出的白气在年宁的头上氤氲开,他带着年宁走,年宁站在顾穆晟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