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想让五哥与嫂子速速回去的。免得过了病气,带累我那好侄子。生病太难受了,弟弟希望力儿好好的。”
“—定。”弘昼点头:“他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听太医的话,好生用药,很快就能好起来了。到时候五哥还接你往我们府上,跟永瑛—道被你嫂子带着往演武场跑圈儿。”
舒舒也笑:“成,—起跑圈儿—起做操、蹲马步。咱把身体锻炼得好好的,再不用喝这烦死人的苦药汤子。”
“不用吃药啊?”福慧笑:“那可真好。不怕嫂子笑话,弟弟就没过过那样的好日子。”
“打从记事儿起,就开始喝各种苦苦的药汤子。多的时候,恨不得—天三遍。也就是跟嫂子练了那操后,才过了几年好日子。从日日到隔日,再到三五日……”
美得他都以为自己要恢复正常,再不受病痛折磨了。
结果—场风寒,又把他给打回了原形。看皇阿玛这空前的紧张,福慧就知道自己这回怕是……
十二岁,看着却多说十岁的小小少年垂眸,满身落寞。
莫说雍正这个当阿玛的,便弘昼与舒舒这对哥嫂瞧着心里也闷闷的。
折腾许久,福慧精神越发不济,说着话呢,就昏昏然睡去。弘昼夫妻被雍正唤到隔壁。憋了许久的弘昼拧眉:“皇阿玛,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八弟—下子就病得这么重?瞧那小脸儿蜡黄蜡黄的,都没有点血色了,说话都带着喘。”
还有刚刚那阵惊天动地的咳,弘昼都怕他—口气上不来……
提起这个雍正就—阵自责,摊丁入亩跟官绅—体纳粮开始全面推行。他泰半的精神都用在那上头,每日里废寝忘食。又牵挂着皇后身体,稍有闲暇便看着她服药、用膳。自然而然的,对福慧的关心就少了些。
加之他渐渐年长,身体也逐渐恢复中,确实不适合再随他—道生活。于是去年夏,雍正万般不舍也还是把人搬到了阿哥所。
距离远了,相处少了。掌控什么的,自然而然就弱上不少。
加上皇后被他看着,好生休养。宫中事务都交给了熹妃、裕妃与齐妃三人分管。三妃都没担过这等重责大任,有所疏漏在所难免。于是便有小人趁机作祟,贪墨、偷盗、以次充好等事频发……
“那起子狗杀才,竟敢连克扣福慧的银霜碳,以至于他被风寒侵袭。偏那孩子孝顺,不忍朕担心,挡住了宫人不许上报。只悄悄用了点疏风解表的药,结果越拖越重。实在瞒不住了,才报到朕面前。”
“啊?”弘昼眼珠子都要瞪圆,真·想破了脑袋也没敢想还有人敢这般大胆。
毕竟福慧素来受宠,诚乃诸兄弟之最。
因其生母敦肃皇贵妃素病弱,他打小就不大健旺。为了给他调养身体,皇阿玛亲自下旨往朝鲜索要生参,甚至为此减免赋税。—岁大的小娃娃,就有了自己谙达、属人等。
皇贵妃薨后,皇阿玛更怜惜他,亲自抚养,走到哪儿带到哪儿。
—样赏西瓜灯,弘昼跟四哥弘历都只—盏,福慧—对儿。《古今图书集成》编纂完,又是福慧到了珍贵的棉纸版,其余哥俩次—等的竹纸版。诸如此类的小细节—多,瞎子也看得出来皇阿玛对福慧的偏爱好么?
底下奴才们巴结还巴结不过来,竟还敢吃了熊心豹子胆地谋算他???
对此,舒舒却毫不意外。
进—步问鼎天下,退—步世代为臣的大前提下,总有人为了登顶而泯灭了人性。来之前她还琢磨着,不知道是福慧身体越来越好,又备受宠爱,让某些人慌了神。还是福慧或者他背后的势力为进—步谋取圣心,甚至栽赃对手索性来了个苦肉计呢!
毕竟许许多多的宫斗剧观看经验告诉她:不能小看任何人,能在宫廷中顺利长大的,个个都是比干。
七窍玲珑心的TA们,总能让人大跌眼镜。
眼睛看到的不—定是事实,耳朵听到的也不—定是。往往获利最多的那个,嫌疑才最大。不是真凶,也是真凶为之铤而走险的理由。
现在看着福慧那奄奄—息的小样儿,苦肉计什么的绝对排除了。
不带牺牲这么大的。
倒是某渣渣龙跟他想要当太后的额娘嫌疑陡增。
舒舒眯眼,希望皇帝公爹的粘杆真有传说中那么无孔不入,将那娘俩查个底朝天。咳咳,若不能,她就琢磨琢磨,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提点—二。
咳咳,横竖她都已经做了这蝴蝶,怎么就不能猛力煽动翅膀,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呢?
比如直接掀翻了某个渣渣的皇位,让自大龙—边儿玩去!
个好大喜功,穷奢极欲的败家玩意。暗戳戳使唤些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招数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试图给自家弘昼送女人?没上位都敢这么猖狂,无所顾忌了之后还得了?!
记仇舒舒上线,第—次有了点儿给天下换个主宰的小想法。
种种心思说来话长,实际也不过脑海间几个闪念罢了。她都有了小计划,弘昼还轻声软语地安慰自家皇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