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些庶子和庶女们做,苏钰好几次看见张屏的两个同胞妹妹在河边洗衣物,面前堆着的衣物都成了小山。
比她们大了几岁的苏诗欣现在还在祖母面前撒娇,这两本是孩子的两个女孩子却早早被当成了大人在用。
当然这些都不是苏钰担忧的原因,他是无意间看到有人牙子出现在靠山村,这才打算出言提醒张屏。
话都说到这了,张屏怎么可能听不出苏钰的提醒,他眸光一沉,抓着拐杖的手渐渐收拢:“看来那老妖婆这是不打算放过我们了。”
“分家吧!”苏钰说。
“分家?”
苏钰抿了口茶水吞下,只是从胸口轻轻吐出声“嗯”这声嗯很平常,听上去没有一点点起伏,可就是这句似语非语的话让张屏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他也学着苏钰端起了茶盏:“你是有什么好主意了?”
“县城以东十五里,有一处香火茂盛的道观,而山脚处有很多算命的道士,其中有好些都能拿钱说话。”
言尽于此,一切都在不言中,张屏神色舒展地猛灌下一大口茶,畅快地大喊了声:“好茶”
张家主母可是出了名的爱拜各路神佛,所求的无非是张家能重新回到官宦人家的身份,只要有高人提出分家有益,恐怕张屏几人第二天就会被赶出张家的院子,他就是算准了张屏嫡母的心事,这才提出这个计谋。
“少喝些茶,夜饭还准备了不少的好菜,喝饱了就该吃不下了。”
“好,今日痛快,咱们好好喝上一杯。”两人相视一笑,转头聊起其他的事情来。
今天是苏信云领着苏清腾和苏清嘉去县城里拜师的日子,朱氏张罗了一桌子好菜,说是当成苏家起复的第一步。
可这顿丰盛的夜饭注定不能让人愉快,刚两杯酒下肚,村长媳妇陈氏领着一个陌生女子敲开了苏家的大门。
“哟,这是吃着呢!”
越过陆嬷嬷故意拦着她的身子,陈氏甩了甩手中的帕子,一脸自来熟地走进了堂屋,而她身后跟着的女子看似害羞似的低着头,一双眼睛早就在不安分地四处瞟着。
“嗯吃着呢,没吃也来一起用饭吧。”
朱氏忙起身招呼,匆忙间手腕上的佛珠哐当一声掉到了桌上,深灰色的沉香手串发出淡淡的香味,其他人都还没什么表情,这女子倒是忽地眼睛一亮,脸上的羞怯就更浓了几分。
“来来来,娇妹子来坐我旁边,都是一家人,没必要客气。”
一屁股就坐在了朱氏旁边,陈氏笑呵呵地招呼着薛含娇坐到自己身边,抬眼时目光直勾勾地看了眼苏钰。
被这打量的眼神看的一怔,苏钰皱着眉头放下了筷子。
“这恐怕是看上你了。”张屏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借着倒酒的动作用肩膀撞了撞苏钰。
“钰儿还小,你还暂时不用考虑婚事。”苏泰和的声音不大,却能让整个堂屋里的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苏耀也跟着附和道:“信云和信逸也是,现在还暂不应该考虑婚事。”
两人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可陈氏好像完全没听见一般,夹了一筷子肉丝进嘴里后,这才笑着高声回道:“这好姻缘可是错过了就难找了,要我说啊,还是看看为好”
一边说话还要一边往嘴里塞菜的陈氏算是彻底让苏钰失了胃口,都怪他眼神太好,连她牙齿上沾上的绿色菜丝都看了个清楚。
“我们含娇妹子可是出生官宦世家,与苏三爷最是般配。”
“人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说在咱靠山村这样的姑娘哪里去找。”
话说的太快,陈氏嘴里的饭菜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在情急中引起了一阵咳嗽,刚填进嘴里的饭菜顿时伴随着咳嗽喷了个满桌,这下子不仅苏钰了,整个苏家都停止了用饭,目光不善地看着陈氏还在胡咧咧。
“陈姑姑莫在夸我了,含娇哪有您说的这般好。”
侧身让过差点被沾上的污渍,薛含娇含羞带怯地用帕子点了点鼻头,展开的帕子顿时飘起一阵香风。
“阿嚏……”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张屏的喷嚏声,他捂着鼻子连忙道歉:“失礼失礼,我实在是闻不惯这廉价的脂粉味。”说完还举起右手在脸前扇了扇。
这看似道歉实则是嘲笑的话让薛含娇脸色一沉,眼中顿时含起了两汪泪水。
“味儿确实够呛人的。”苏钰突然也跟着说道。
“哎哟,朱姐姐您瞧,这算怎么回事啊,好歹是读过书的,咋能这么随便欺负人啊。”陈氏不干了,啪一声把筷子拍在了桌上。
“没听见我公公和夫君都说,咱们苏家的男子现在都不议亲吗?是她自己听不懂人话,这能怪谁。”
眼看着朱氏又要伸手拦着,罗氏猛然站起了身,两步挡在了朱氏前面,叉着腰一脸凶悍地看着陈氏。
“我呸!”
陈氏一脚踢开身后的椅子,也叉腰站到了罗氏的对面:“还什么官宦世家,我看啊,就是个破落户。”
“你家才是破落户。”张氏一听不干了,她可是最讨厌别人提起自家现在的情况,这无疑是在她的心上撒了把盐。
“你看我不撕破你的嘴……”
“看谁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