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顾从渊浮出一抹苦笑,神思有一点迷离,他又觉得自己很清醒,没有比此刻更大胆和疯狂:“我对穆总一见钟情,跟我试试吧。”
穆程看自己身上的束缚:“你是这样钟情的?”
“不这样,穆总跑了怎么办?”顾从渊继续笑,他的眼神迷迷蒙蒙,歪着头,这笑容好似透着一股天真,“试试吧,好吗?”
“如果我说不呢?”
顾从渊眼尾泛红,痴痴看他,话语断断续续的,声音压低带了乞求,而极力压制的悲哀又叫他整个人颤抖,他还在笑着:“那我就好好追你,你想要我怎么做,我都去做,只要你说一声,什么都可以,给我个机会让我追,好吗?”
穆程望着他的神色,眼眸微暗,语气压低,一字一句带着冷意:“不是不爱我吗?”
那笑意顿然僵住,迷离神思忽然清醒,顾从渊蓦地抬眼,尚未反应,面前人忽抬手臂,捆在身上的束缚“啪”一下松开,穆程一把按住他,身形一转,将他抵在墙面。
顾从渊还在震惊着,瞪大了眼睛打量眼前人:“你……”
“顾从渊,你有本事,当初强行送我走,现在何必又要强行让我留下?”
顾从渊瑟瑟颤动:“你没失忆?”
“没有。”
那瞪大的眼睛眨了一下,伴随着轻轻颤抖的身躯,忽然,滚落了一行泪。
穆程叹了口气,语气放缓:“我没失忆。”
顾从渊忽然浑身若失了力气,抵在墙壁才能站稳,他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以后有什么事,先跟我商量。”穆程轻轻擦拭着他脸上的泪,声音哪里还有半点恼怒,只剩下温柔。
顾从渊攥住他在自己脸庞的手,还是没回过神。
穆程反手牵住他,在他那掌心轻轻抚着:“疼吗?”
当初划破手掌,以血为引,疼吗?
顾从渊惶然摇头:“对不起。”
“我没有怪你,你本来也是为我好,别哭,好了,我们和好啦。”
顾从渊还是战栗的,好一会儿后才发声,如此郑重,如此坚定,字字如泣:“我爱你。”
穆程笑了起来。
而顾从渊蓦地想到什么,眼中又是一哀:“可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什么?”
“我与你描述的样子没有一点相似。”
穆程点了一下他额头:“逗你呢,故意那样说的,你是什么样子,我就喜欢什么类型。”
顾从渊喘了一口气,郁结于心的痛苦终于释怀,仿佛春回大地,迎面皆是温暖,他情不自禁拥进面前人的怀抱中。
这个怀抱是温暖的,这个人他不再苍白,他的脸上有血色,他的唇是红的。
拥了一会儿,穆程轻轻将他推离些许,面对面,目光相碰,他捏住眼前人的下巴,欲吻上那唇。
将触不触,他停了一下,抬手取掉了对
方的眼镜。
顾从渊闭了一下眼:“不行,我看不清。”
“你要看清什么?”
穆程的笑语呵在耳边。
“看你啊。”
“以前甚至看不见,不是照样吻吗?”
“这……可是有点不习惯……”顾从渊正说着,耳上被架了个眼镜框,他眯一眯眼,抬手摸了摸,这就是个眼镜框,没有镜片,这不还是看不清吗?
“就这样。”穆程拉下他的手,吻上他的唇。
顾从渊僵了一下,无法再纠结有没有镜片的事儿,他靠在墙边,与面前人唇齿相缠。
触碰的是温热滚烫,吻到几乎窒息,两人分开,都轻轻喘着气。
顾从渊又摸了一下眼镜框:“你之前让穆雨送过?”
“对,我那时气恼,决计过一阵子再找你,可是……又想你,就让穆雨去送东西,但你没收,其实……”穆程顿了下,“我要送你的,不止这一个。”
“还有什么?”顾从渊问,话才落,手被抬起,有一点冰凉穿过手指,他举到眼前才看清,而待看清,神色微变。
那在灯光下泛着莹莹的光,是枚戒指。
“你……”他惊异看眼前人。
“愿意和我结婚吗?”穆程缓声道。
顾从渊眼中又有莹莹泪光:“嗯。”
穆程再吻上他,一边吻,一面揽着他向旁边走去。
这包间一侧有个内门,推开后是套房。
被推倒在柔软的床上,顾从渊怔了下:“你早就准备好了。”
穆程倾压上来,狡辩:“不是啊,这里的包间都带房间的。”
顾从渊笑:“你猜我信不信?”
“你信。”穆程挑开他的衣,“我的手现在不冰冷了。”
“嗯。”顾从渊收起笑,紧紧搂着他,“你全身都是热的。”
“那你习惯吗?”
“我很开心。”
穆程抚抚他的脸,俯身。
一点呢喃被压在灼烈的吻中,窗外好像下起了雪,屋内温暖如春,感受到彼此的体温,还有那怦然的心跳,杂乱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顾从渊又飞入了云端,听耳边声音问他:“冰冷的,与炙热的,你喜欢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