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才卿手倏然放下来了,隔着朝臣,瞪着眼睛看他。
他知道萧昀出来了。
却也不全是故意为之。
他以为萧昀会大发慈悲不叫他脱裤子。
可他……
“状元郎这么看朕作甚,不愿意啊?”萧昀懒散一笑,作势道,“那算——”
“……愿意。”谢才卿从齿缝里挤着字。
“过来。”萧昀朝他招招手。
身后朝臣一脸揶揄。
谢才卿慢吞吞地走到他跟前。
萧昀懒懒道:“状元郎脸皮薄,又漂亮的跟个大姑娘似的,朕怜香惜玉一下,屁股还是照打的,诸爱卿没什么意见吧?”
朝臣哈哈大笑:“没有!”
谢才卿吃惊地看着他。
萧昀反手握着他手腕就扯着人进去了。
谢才卿消极的微微抵抗着,萧昀一个大力就轻轻松松拽着人进了殿门。
萧昀手劲儿大又人高马大,谢才卿他面前,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甚至他只要不听话,抱扛摔什么都行。
谢遮在身后瞧着,竟觉得怪般配的。
身后的朝臣看不见了,身前的宫人也被萧昀比了个手势叫退下了,寝宫内一时只剩下二人。
“陛下……可不可以不脱裤子?”
“陛下……”
“陛下,才卿不是叫您为难,不是要被特殊对待,才卿可以罚俸、贬官,可不可以不脱裤子?”
他越说声音越低,带着一点柔柔的焦急万分的祈求,萧昀却充耳不闻,只字不吐。
他在谢才卿身前,谢才卿丝毫瞧不见他脸色,只得咬咬牙。
在萧昀面前脱裤子也没什么,他……他总归要见的,就是打屁股……
萧昀动手,他力气比长翎卫大多了,而且自己昨晚……
谢才卿面有隐色,脸一点点红了起来。
“陛下……”
萧昀一言不发,气氛压抑得骇人,他大步流星拽着谢才卿到了桌边,忽然冷笑一声。
谢才卿还未来得及反应,萧昀已经毫不留情地把他推上了桌。
谢才卿冷不丁上半身贴上桌面,双臂成环,贴着身侧围住自己的脑袋。
桌子有点高,他只能并拢长腿,绷直膝盖吃力站着,腰背也因此绷得紧紧的,腰线都像是被拉长了些,侧边曲线流畅分明,弧度惊人,更加令人浮想联翩。
谢才卿的脸贴着桌面,洁癖上来,注意力不受控地分散,管都管不住,让他微微焦虑起干净与否来,根本无法定心留意身后的动静,他半真半假地软下声,低低求道:“陛下……”
萧昀冷冷呵斥:“趴好,不许动,让你说话了么?谁教的那么没规没距?犯了错误,还想免于惩罚?动一下,多说一句,多打一下。”
谢才卿抿紧唇,深吸一口气,不说话也不动了,只是柔软修长的手悄悄搭上了桌沿,微微攥紧唯一能掌握的、陪伴他的,手指轻微打颤。
“怕疼还是怕羞?”
“……怕羞。”
“不脱,那朕可重重的打?”
身后的声音低沉慵懒,却无甚温度。
谢才卿很低很低地“嗯”了一声,声音哑得厉害,心突突跳得有些快。
先前在大臣那儿选了怕羞,这会儿就得坚持选下去。
左右逃不过,挨挨便过去了。
身后传来大棍被拿起的声音,谢才卿咬紧牙关,紧闭双眼,浑身紧绷,呼吸微微急促。
“怕疼?”
谢才卿明明已经做好心上和身体上的准备,被这么一打岔,费了好些时间才勉强松了咬得紧紧的牙关,稍稍放松下来,从过于紧绷的神经里找回自己的声音,颤声道:“从……从没被打过,怕——”
下一秒,猝不及防地,身后人已经提着大棍挥了过来,身后是一道棍棒残影和因为挥得过于/迅速带起的猎猎风声。
谢才卿已松懈了些,压根来不及再做准备,呼吸急促到了极点,猛地闭上了眼,攥紧了桌沿。
只记得这时候也不可失态。
意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没有落下来,谢才卿茫然地微微睁开眼,下一秒,慢一拍的,很重很实的一声“啪”,在空荡荡的寝殿内响起。
谢才卿愣了一秒,整张脸都红透了,埋着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要杀了萧昀!
身后的声音不再冰冷,而是藏着调笑和戏谑,低低地:“朕寻思着,状元郎不怕疼怕羞,状元郎犯了那么大的错误,朕当然得叫状元郎好好长长记性,用你怕的治你,不然朕未免对你也太好了,还是这法子好长记性,是不是?”
防止谢才卿乱动,萧昀的大手掐上他一侧的腰,满手柔韧细滑。
像是为了躲避腰间那双过于热的大手,谢才卿绷直了身子,却被钳制得更紧。
又是一掌落了下来,疼是完全不疼,雷声却大,谢才卿听着一声声“啪”的难堪动静,眼睛羞得赤红。
无耻,下流。
臭流氓。
给他等着。
萧昀总是高高举起,吊足了胃口,煎熬够了人,才重重落下,丝毫不含糊。
他慢悠悠地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