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放浪的,”江怀楚用研读书本的严肃语气,思索后认真说,“他似乎喜欢脸皮薄的,相对被动的,好欺负的,我装成这样比较合适。”
“……”太妃瞅了江怀楚一眼,心道这还真是不自知。
这还用装?
不过这也是好事,小王爷性子符合,被发现端倪的可能更小了。
江怀楚平静说:“所以除非有合适的意外,我最好不要主动做那些,不然容易让他怀疑我这么做的动机,毕竟这和他之前对我的印象不符合,而且万一失败,惹他嫌恶,我就很难再有接近他的机会。”
太妃说:“你是说,你需要的是‘不是你故意,但是意外让你们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的意外?”
“对。”江怀楚认真点点头。
太妃自己开青楼的,对这特别懂:“公子会毒,要不然找个合适的时机给自己或者他下点春/药?”
江怀楚蹙眉:“这不好,就算我中了春/药,他也不一定就会帮我,而且我怎么让我中春/药这件事合理化,不引起他任何怀疑,本身就困难无比。”
“给他下春/药,先不说他戒备心重,武艺高强,难下手,他事后醒了,以他的心机,难免不怀疑到我身上,开始查我,到时候就算侥幸没查到任何,他在不清醒的情况下对我做了那些,并非出于自愿,他又是那样的身份性子,绝对不会委屈自己接纳我的,你瞧他宠臣都丢了一大把,更何况只是**一度的?”
“除非我一次……不然之后我想靠近他,就更难了。”
“制造意外容易,不露破绽难。”江怀楚眉头紧锁,沉静道。
太妃也跟着皱紧眉头。
小王爷的担心都是实实在在的。
萧昀虽然对喜欢的人或物不吝宠爱,那也得是在底细干净的前提下,小王爷身份在这儿,牵一发动全身,怀孩子倒是其次了,保证自身安全才是第一位的,不然上了萧昀的床,被他发现了底细,到时候搭了人又赔了命,这才是最坏的情况。
小王爷要的是能在萧昀身边安全的呆上一段时间,直到怀上为止,而不是一次,这个可能性太小了。
小王爷又身子特殊,和女子不同,这一块也不知道容不容易。
南鄀以南的南海,举世罕见的鲛人后代,洗了近千年没洗干净的血液,隔了几十代,在小王爷身上复苏,让一切都变得不确定起来。
太妃压下绵密的心疼,说着正事:“公子要的是绝对不会引起萧昀怀疑的意外?”
江怀楚点头,揉了揉眉心,俨然是有些头疼。
谋划是一回事,具体实施总会遇上各种各样的问题,他早就料到了,倒也不心急,只是留给他的时间实在是不多。
“我去问问如矢?”太妃说。
江怀楚“嗯”了一声,等人走了,才悄悄松了口气,抬起腿,轻揉了揉隐隐发酸的大腿内侧。
……
两日后,新科前三甲按例到鸣雁塔题字。
一早宫里那边来了消息,说是状元府邸已经打扫干净了,今日就能搬进去。
太妃留在客栈收拾东西,准备趁小王爷去鸣雁塔时帮他打点好,搬进新府邸。
登临雁塔,题字留名,是无数才子毕生的向往,但能在这留下笔墨的,向来只有三年一次科举的前三甲和当朝名声在外的文臣。
这等盛事,在大宁逐渐演变成了激励世家后辈的活动,达官显贵出席,世家之后都会来,这是几年难得一遇的面圣、结交权贵的机会。
题字的地方在鸣雁塔顶。
按惯例,皇帝已在塔顶,三甲先爬,达官显贵紧跟其后,最后才是乌泱泱的世家之后。
正值正午,阳光正好,萧昀撑在塔顶的护栏上,居高临下地看,一眼就瞧见了状元郎。
“谢遮,你瞧他像不像颗夜明珠?”萧昀说。
“……”谢遮看过去,颇为赞同。
白润得发光,近十步内的人在他的衬托下几乎可以说是脸色蜡黄。
“朕前些年去了趟南鄀,闷是闷,毒虫也是真多,不过街上百姓个个肤白,状元郎可比人南鄀人还白,等哪天朕再去南鄀了,可得带着状元郎,让他们好好瞧瞧,见见世面。”萧昀笑道。
“……陛下圣明。”谢遮说。
明明已入春许久,温度喜人,状元郎却穿得层层叠叠、一丝不苟,手收在宽大的袖子里,只露出一张白晃晃的脸和小半截脖颈,其他的什么也瞧不见。
萧昀随口谑道:“你说他脸天天晒都能白成这样,身上得是什么样啊?”
“这……微臣不知,大抵是比脸还白的。”谢遮说。
萧昀乐了,从宫人递来的托盘里揪了几颗葡萄,也不吃,就摩挲着玩儿:“他这娶了夫人,一脱了衣袍,比夫人还白还漂亮,你说他夫人尴尬不尴尬?”
谢遮老脸一红:“他还小,还有两年呢。”
萧昀不以为然:“朕倒猜,等他在朝上稍稳下脚来,那些个老东西就忍不住要到朕跟前抢人了,十八岁连中三元,他们可不傻。”
谢遮一愣:“未免太小了,十八岁娶妻,说出去要惹人笑话的。”
大宁民风开放是一回事,该守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