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给公瑾允赐婚,但由于德贵妃不在场,只得询问皇后,毕竟皇后是八皇子的母后,自然是有这个权利的。
皇上喝了口桌案上的茶,闭目,深呼吸,平复心情,再睁眼,看向尚扶摇氏皇后,对皇后道:“皇后,你乃允儿嫡母,理应为允儿挑选皇妃才是,依皇后看,如何是好?”
尚扶摇氏皇后沉思一会,对皇上道:“回皇上的话,臣妾看那尚书大人的女儿,长得标致,懂得礼数,也挺贤惠,与八皇子甚是般配,且这几年那尚书大人倒也是忠心耿耿,依臣妾看,可把八皇子赐婚于她。”
皇上思忖半晌,觉得也是良配,刚要开口同意,侍立在一旁的公瑾允却突然走到二人面前,跪拜在地,说道:“儿臣,并不愿意娶那尚书的女儿,望父皇、母后恕罪。”
皇上微皱眉头,问道:“允儿,你可是有心上人了?”
公瑾允满心想的都是秦明月,当他刚被宣到这,又听皇上说要赐婚于他,心中大为震惊,随即又是满满的失落。。
但是秦明月已嫁与六皇子公谨言,不好在皇上、皇后面前说出。于是,公瑾允胡编道:“回父皇的话,儿臣并未有心上人,只是儿臣与那尚书大人家的女儿曾有一面之缘,但儿臣并瞧不上她,望父皇再择人选。”
皇上看了眼公瑾允,无奈地点点头,道:“那皇后,你就再选一个吧。”
尚扶摇氏皇后没法,只得一边思索着,一边又道出几位大臣家的闺女,但全都被公瑾允硬着头皮,以各种生编乱造的理由回绝了。甚至到后来,编的离谱至极,皇上听了,对此极其不悦,举起茶杯一口口地灌茶。
皇上刚刚因为玉贵妃与皇贵妃在御书房大声喧哗吵闹,以兄弟几人为了那个秦明月都来救场大发雷霆,也感到了对自己皇位的威胁。现在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又被八皇子这明摆着的不想娶妻,冒出了被再次激发的苗头。
同样心里对此大为不满的皇后见皇上要发火,只得先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假装和颜悦色、心平气和地转过头,对皇上说道:“皇上,臣妾心中,还有最后一个人选。”
刚以为就即将要把此事暂压下去的公瑾允听闻皇后心中还有人选,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寻思着:我能想出的理由都用完了,这可如何是好!
皇上听闻还有人选,瞥了一眼心急如焚,表面强装淡定的公瑾允,哼了一声,对尚扶摇氏皇后道:“皇后说来听听。”
皇后不满地瞪了一眼公瑾允,道:“臣妾心中最后一位人选,便是妾身的本家,尚扶摇氏里妾身的一位小侄女。”
皇后顿了顿,接着道:“臣妾的这位小侄女不才,比不上那几位大臣的大家闺秀,但倒是也有几分姿色,对琴棋书画都略懂一二,女红也做得不错,皇上觉得如何?”
皇上为了借此机会试探试探公瑾允,故意转问公瑾允,道:“允儿,你觉得呢?可愿意娶了你母后的那个小侄女?”
公瑾允心中越急越乱,乃至于都没有察觉到皇上的怒火和试探的话语,想都不想,直接答道:“回父皇的话,儿臣不愿。”
皇上怒哼一声,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公瑾允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弄地一哆嗦,从慌乱中回过神来,心中一惊,察觉到自己惹怒了父皇,暗道不好。
皇后也被公瑾允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惹得怒火中烧,狠狠地剜了公瑾允一眼,冷冷道:“允儿,本宫作为你的母后,尽心尽责地给你提出了这么多人选,你却都拒绝了!这最后一个人选,本宫的小侄女,你必须娶了她!要是,允儿你不应允这桩婚事,那你则是看不起本宫的本家尚扶摇氏,更是看不起本宫作为皇后,作为你的母后的眼光!”
公瑾允听皇后把话说的如此之重,如果自己在不应允,那就是在藐视尚扶摇氏,不把皇后和她的家族放在眼里了。而且,自己已经惹怒了父皇,如果再不同意,就是给自己招祸了。
没办法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无法推辞、拒绝了。公瑾允心中纵使有再多不愿,再多伤心,却也只能强忍着,化为无奈地应允。
公瑾允闭上了眼睛,紧咬嘴唇,缓缓伏下身,磕了一个头,绝望道:“儿臣……同意!”
闻言,皇上这才转怒为喜,龙颜大悦,满意地笑着点了点头,道:“允儿既然已经同意,那朕,这就赐婚于你!来人,拟圣旨!”
尚扶摇府。
皇后的哥哥带着女儿跪拜在地,面带喜色,听着传旨太监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尚扶摇氏门著勋庸,地华缨黻,往以才行,选入后庭,誉重椒闱,德光兰掖,朕闻之甚悦,今皇八子年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尚扶摇氏,待嫁闺中,与皇八子天设地造,特将尚扶摇氏许配皇八子为王妃,择良辰完婚,钦此!”
接过旨,皇后的哥哥大笑道:“女儿,你也将嫁入宫中了!”
与尚扶摇氏的喜庆、欢喜截然不同的是,已回到云舒殿,也接了圣旨的八皇子公瑾允。
公瑾允待传旨太监离开,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落寞,捧着那道圣旨,跌坐在地上,愣愣地凝视着那道圣旨,泪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