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义笑着将她扶起来:“看看你,我只不过是随口那么一问罢了,用不着这么害怕,你只告诉我就好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他的眼神温柔,让人看一眼就好像要溺在其中。
这要是换别人,怕是早就竹筒倒豆子,劈里啪啦一阵全交代了,不过顾长歌低着头,显然是余惊未消,小声道:“我不敢……”
“连我都不可以吗?”
裴义好似有些受伤,反问道。
顾长歌:“?!”
她现在只想把这油腻的玩意儿推下湖去好好去去油,实在是受不了了!
裴义问她这种问题,无非就是想试探一下她对夏侯元的态度,顾长歌模棱两可地糊弄了几句,就在裴义还打算继续追问的时候,她却好像没站稳一般脚下一滑,噗通一声落入了水中!
“啊——”
顾长歌惊叫着在水里扑腾,慌乱地朝裴义伸出手,呛了好几口水:“国师大人……咳咳,救救我……咳咳!”
裴义却站在原地没动,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心。
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他完全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转头就走,毕竟多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就多一个变数,在之前,他已经暗中安排了人,打算找个机会就不动声色地除掉眼前的女子。
但是今天,当机会就这样突兀地摆在他眼前时,他却又犹豫了。
这个女子已经成功引起了她的兴趣,若是就这样死了,多无聊啊。
而且对于他来说,征服的快.感,远超其他。
“国师大人……”
顾长歌的声音越来越小,挣扎的力度也在逐渐减弱,她像是耗尽了全部的力气,在完全沉入水底之前,轻声说了三个字。
三个字落入耳朵的瞬间,裴义目光一凌不再犹豫,整个人腾空而起,一把抓住即将沉没的顾长歌的手,将她拉了上来!
然而此刻,顾长歌已经因为呛水过多,陷入了昏迷。
……
“国师大人,顾姑娘并无大碍,只要多加休息,自然就会醒了。”
太医放下帷帐,拱了拱手道。
裴义淡淡地嗯了一声,刚打算站起身来,门外就传来了太监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裴义微微一怔,目光落到昏迷的顾长歌的脸上,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来的倒是挺快的。
他的表情才刚刚调整好,夏侯元已经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陛下。”
屋内的宫人的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只有裴义一人站立着行礼。
夏侯元匆匆扫视了一圈,裴义一般都是站着行礼的,平常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一众跪下的人中,他站着的姿势显得格外扎眼。
夏侯元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道:“顾长歌呢?”
裴义掀开帷帐,一旁的太医急忙道:“回禀陛下,顾姑娘并无大碍,只要多加休息就可以醒,您请放心吧。”
他暗自松了口气,幸亏这位姑娘没事,不然今天他这颗头能不能保住还是未知数。
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宫女到底是什么来历,国师大人那么紧张就算了,怎的现在连陛下都亲自跑过来了?
夏侯元闻言神情骤然一松,他挥了挥手:“好,我知道了,你们都先退下吧。”
宫人们鱼贯而出,殿内便只剩下了夏侯元和裴义,以及还在昏迷的顾长歌。
“陛下,今天都怪我,是我疏忽了,才让顾姑娘不小心一脚踩空落了水。”
裴义低声道,语气歉疚。
顾长歌做了夏侯元几天的贴身宫女,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
这几天她几乎将道具用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要道具一冷却她就卯足了劲地茶言茶语,裴义不管说什么她都能解读出截然不同的意思来,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告诉夏侯元。
夏侯元一个孩子本就容易被别的言论影响,现在有道具buff,他心中对裴义已经有了防备。
听见裴义的这番话,夏侯元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嘟囔道:“是疏忽还是故意,谁知道呢。”
他的声音很小,但是还是一字不差地落进了裴义的耳朵。
裴义握着折扇的手紧了紧,眸中掠过一抹阴郁和惊讶,面上却含着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陛下,您说什么?”
夏侯元挥了挥手:“没什么。”
他又猛然想起了什么,补了一句:“国师,朕以为,君臣之间还是得遵从一下规矩,你说是吗?”
裴义疑惑:“陛下,您是说……”
“跪拜礼还是要行的,不然看起来也不成什么样子,你一定也是这么觉得吧?”
裴义忍不住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剜进掌心,咬牙道:“…是。”
不用行跪拜礼,可是夏侯元自己之前特许他的!
现在,连这个特权都要收回了吗?!
在夏侯元看不见的地方,裴义紧紧盯着他的背影,恨不得把他看出两个窟窿来。
见夏侯元竟然是坐到了一边,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样子,裴义心中烦躁,忍不住道:“陛下,顾姑娘这里有我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