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这下轮顾长歌愣住了。
开什么价？
上官悦然见她一脸不解的样子，忍不住冷笑一声，嘲讽道：“你这会儿装什么呢装？别以为仗着一张脸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要知道，人总是会老的，等你老了的时候你看还有那个男人愿意买你的帐！”
“……你有病吧？”
顾长歌诚恳发问。
上官悦然一噎：“……”
刚刚还是您有事吗，现在就成了你有病吧？
她有些恼怒，干脆破罐子破摔挑明了说：“你跟在裴霂身边不就是为了钱吗？钱，我也可以给你！你开个价，然后感觉收拾收拾滚蛋！”
“别想着做什么豪门富太太的美梦了！就凭你？”
上官悦然上上下下将她大量一番，虽然完全找不出来什么瑕疵，但是她怎么可能承认？还是硬挤出一脸嫌弃，刻薄道：“也不看看你什么样！”
顾长歌：“……”
看懂了。
她这会儿也认出来了，眼前的人就是刚刚想要用眼神将她凌迟处死的那个女人，看来是对裴霂爱的深沉啊。
“我没什么样。”
她淡淡道：“就是比你好一点。”
上官悦然：“？！！”
她的呼吸已经开始急促了。
就这几个字，一下就戳中了她的痛点，她自动给这句话加了几个字。
就是比你长得好一点。
她的嘴唇狠狠抽搐着，一口牙齿咬得咯嘣响，一字一句从嘴里挤出威胁：“你知道门当户对两个字应该怎么写吗？你以为裴霂真的会一直喜欢你吗？像他这样的人，你以为你能配得上？”
“配不上。”
顾长歌回答地干脆，掂起一小块点心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着，慢条斯理地回她：“就像你妈妈一样吗？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
她没有说完，偏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
轰——
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崩塌。
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恐慌，上官悦然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还是强撑着面上的镇定，声音却在微微发颤：“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里。”
顾长歌指了指自己的手臂，“还有这里，这里。”
她又分别指了指肩膀和大腿，膝盖，“你妈妈这些地方，都有伤吧？”
面上伪装的表情像布满裂纹的瓷器，终于乍然碎裂。
上官悦然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的嚣张，声音抖得几乎听不出来：“你胡说什么！”
“有没有胡说，你我心知肚明。”
顾长歌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又慢悠悠地将一块点心放进了嘴里。
她一开始就有留意到徐婉婉，主要是她的一身打扮有点太奇怪了，手上戴着几乎长到胳膊肘的蕾丝手套，脖子上围着一圈蕾丝项圈，礼裙很长，一直拖到了地上。
其他人可能是早就习惯了她这种风格的打扮，所以见怪不怪，但是顾长歌是第一次见，所以就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就是这两眼让她看出了问题。
那上官夫人虽然看起来姿态优雅，滴水不漏，实际上她走路的姿势有点不对，右腿会在某一个瞬间突然几不可见地颤一下，然后又快速恢复了正常。
一般人是发现不了这种微小的细节的。
而且她的脸色看起来红润，但是耳朵后面一块不起眼的地方，却有着一处明显的伤口。
那种伤口顾长歌最熟悉了，正是挨过拳头留下的印记。
——毕竟她前世和别人切磋的时候，也挨过不少拳脚，受了不少伤，因此一眼就能看出来。
现在随便一诈，果然，从上官悦然这种强烈的反应就能看出一些问题。
看来上官夫人在上官家过的，也不是那么好嘛。
哎，豪门啊。
“所以上官小姐既然有这空，还是管管自己家的事吧，别有事没事盯着别人，怪恶心的。”
顾长歌拍了拍手，然后露齿一笑，不顾气得浑身发抖的上官悦然，潇洒转身就欲离去。
“……你站住！”
身后传来声音。
见前面的人并不理睬她，上官悦然怒火攻心，又是一声大喝：“你站住！”
她几步跑上前去，看着对方随着步伐而轻晃的裙摆，那银线散发着晃眼的光，晃得她眼前发晕。
毁掉它！
上官悦然脸上浮现恶毒，跨前一步对准那裙摆重重踏了下去。
这一下下去，这裙子就算不被撕裂，顾长歌也会狼狈地摔个狗吃屎！
眼前好像已经出现了她狼狈的模样，上官悦然嘴角咧着即将得逞的笑容。
毁掉它！！！
然而顾长歌却好像身后长了眼睛一样，明明没有回头，但就是在她那一脚即将落地的前一秒，动作优雅地捏起裙角晃了晃。
完美避过了上官悦然。
“啊——”
身后上官悦然惨叫一声，这一脚非但没有踩到目标，脚踝反倒还因此崴了一下。
身子顿时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她张皇失措地乱晃着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哗啦啦一阵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