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不可能。”
努哈撒一下就僵住了。
他脸上的嘲讽缓缓凝固,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为了防止你咬舌自尽,不如就拔掉你的牙,拔掉你的舌头,卸了你的下巴,怎么样?你就永远待在这里,永无出头之日!”
“来人!传太医!”
真木辛大踏步离开,再无半分留恋。
有太医神色匆匆地赶来,努哈撒像是瞬间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目露绝望之色。
……
真木辛全面封锁了关于努哈撒的消息,对外只说是努哈撒近日感染了风寒,暂时由他来处理朝政,但是只有那天晚上在现场的人知道,这个“暂时”,怕是不久后就会变成永远了。
他们不是很理解,太子殿下明明可以名正言顺地坐上国君之位,但是为何现在不昭告天下,反倒要用一个这么撇脚的谎言来糊弄天下人?
有人大着胆子试探过,却只见太子闻言微微一怔,唇角不自觉地荡起笑意道:“因为有个‘女侠’的计划还没有完成啊。”
那人听得云里雾里,还想继续深挖时,却被真木辛的一个眼神,将所有的疑问从嗓子眼吓回了肚子里。
与此同时,有两拨不同的人马,也在暗中先后到达了姜城。
陈纵才刚下马,还没有来得及站稳就见一个黑影迎面扑来,紧接着胸口一紧,他就被黑影紧紧抱住,勒得他都有点喘不过来气。
“松开……松开!”
陈纵涨红了一张老脸,拼命地拍打着那人的背。
楚南师激动地要命,哪里能听见他的话?还是一边的顾长歌看不下去,才艰难地将两人分开。
陈纵总算是得了解脱,弯着腰咳嗽了半天,心里将楚南师骂了个半死。
等他再抬头时,却看见对方的一双眼睛竟是已经通红。
一时间所有的气都烟消云散,他心里也涌上一股酸涩,拍了拍楚南师的肩膀,朗声笑道:“瞧你的出息!”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也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嘴角抿得紧紧的,却还是因为激动而不自觉地微微抽.动。
楚南师颤抖着手指着他的头发:“陈大哥,你老了。”
这话陈纵就不爱听了,当即脸色一臭:“别肉麻,滚开!”
明明是骂人的话,但是听着这熟悉的语气,一下就压垮了楚南师的最后一根防线,堂堂七尺男儿,终于忍不住,竟然就这样掉下泪来。
陈纵一下也慌了神,有些哭笑不得:“妈的……你都多大了,还哭……”
故人相见,周围的人都识趣地避开,给两人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顾长歌迈开脚步,悄无声息地走近裴霂。
青年着一身深紫色的长袍立着,身形修长,神态慵懒,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随性。
一个多月未见,顾长歌却觉得已经过了很久。
“京中怎么样?”
她打破沉默,出声问道。
裴霂闻言偏过头来,淡淡笑了一声:“陈老等人虽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么长时间,但是一旦出手,根基仍不是裴义可以轻易动摇的。再加上你在不断分散他的注意力,所以他并没有搅起什么水花来。”
“陛下,当真是深藏不漏啊。”
听得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夸奖,顾长歌并不在意,她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裴霂,挑眉道:“裴王君,我说过,你拭目以待。”
她的容貌本就生的明艳,这般肆意地笑起来,带着几分起到好处的自得,就好像天底下所有的光都汇聚在了这一处,让人忍不住用目光追随着。
在某一个瞬间,裴霂只觉得心底很隐晦地升起一种捉摸不透地熟悉感,心底很深的某一处微微地动了一下,但是等他再去深究的时候,这种感觉却又在转瞬间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但是顾长歌却接收到了他内心最真实的反应。
【嘀嘀嘀——好感度提升至1.7%】
啊!
他真的好抠啊!
顾长歌感动的同时看着好感度默默流泪。
照这样来看,怕是只有将所有的任务都完成,她在这个世界的好感度才会集到规定数值。
而在另外一边,刘达带着裴义的人马也终于姗姗来迟。
双方都是瞒着对方悄无声息地前来,自然不能被对方觉察了踪迹,也不能露面。
姜城四周环绕着地势险峻的山峦,在丛林间想要藏下两批人,倒真不是什么难事,唯一的问题就是双方在同一片地域,难免会相互撞见,届时那可就精彩了。
楚南师原本也挺担心这个问题的,但是这个顾虑在顾长歌拿出了一张图后直接荡然无存。
楚南师看着图人都傻了!
“这……”
他磕磕巴巴道。
哪来的?哪来的!!!
顾长歌自从来了姜城就一直在不断刷新着他的认知,时间久了他也自认为接受能力已经远远高出了常人。
但是这次他是怎么都没想到,在裴义还没有觉察山上有另外一批人时,她直接连对方士兵的驻扎地都摸了个一清二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