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通过不懈努力,终于打动了冷宫里的那位,他答应从冷宫里搬了出来了,搬进了顾长歌刻意安排的云起殿。
云起殿离顾长歌的寝宫很近,外面都在悄悄谈论,说这是女帝为了晚上办事更方便,所以才特意安排的。
顾长歌无语。
确实是为了办事方便,只是此“办事”非彼“办事”……
“听说那玉美人啊,当时气得脸都黑了呢。”
“可不是嘛,这才是裴王君搬出来的第一天,陛下就宿在他那里了,以前啊,只有玉美人才有这般待遇。”
“我刚刚路过玉美人那里,听见他在砸花瓶呢,这脾气闹的,可不小哟……”
“有人欢喜有人忧啊。”
两个小宫女路过,嘴里还在碎碎地念叨着,带着一串儿银铃儿一样的笑声。
而这两位宫女绝对想不到,就在她们眼中今晚“春光无限”的云起殿里,两人正在大眼瞪小眼。
“我睡这儿啊?”
顾长歌看着铺在地上的被褥,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大。
“那你想睡哪?”
裴霂侧身躺在床上,一手支着下巴,衣衫松松地披在身上,一头墨发倾泻而下,皮肤白皙,春色殷红,烛光下映照得他面容有些模糊,艳色近妖。
他笑吟吟地反问,笑意却不达眼底,“莫非陛下对我还存了那种心思?”
顾长歌深吸一口气:“你下来,我睡床。”
一国之君在自个儿的王君殿里打地铺,这要传出去,她脸往哪搁?!
“不。”
顾长歌:“……”
她看着裴霂恨恨咬牙:“你赢了。”
裴霂勾了勾嘴角,敛着眸子,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大片阴影:“秦时月有问题。”
顾长歌精神一振,短暂地将自己今晚居然要打地铺的伤感抛去了一边:“查出来什么了?”
然而让她没有料到的是,裴霂顿了下,居然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
裴霂语气罕见的严肃:“按道理说查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秦时月不一样,我手下的人费尽力气才查到了一对夫妻身上,然而当天晚上他们就收拾了包袱,连夜离开了。”
“什么?!”
顾长歌惊了一惊,“离开了?你的人暴露身份了?”
裴霂道:“没有,但是照这样来看,那对夫妻绝对有问题,幸亏我的人盯得紧,否则还真叫他们悄无声息地跑了,因为怕打草惊蛇,所以他们现在只能偷偷跟着,并不敢轻举妄动。”
顾长歌拧着眉沉默片刻:“那两人现在在哪?”
“你想干什么?”
“我们去会会他们。”
……
黎明,天才刚蒙蒙亮,江上铺着一层薄雾,湿凉的风刮过来,叫人忍不住觉得衣衫都染了湿意。
远处的小路上,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已经披着薄薄的雾,脚步匆匆地向这边走来。
“客官,您来早嘞,船还没开呢!”
船夫才刚把东西摆放好,回过头来就看到了这神色匆匆的一男一女,忍不住愣了一下,操着浓重的口音说道。
那女的看起来有些急:“什么时候开?”
船夫面露迟疑:“原本是要在等一会儿的,但是我已经都弄好了,您忙着赶路的话,现在开也可以,就是……”
“你要多少钱,直接开口便是。”
那男人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我们忙着呢,直接走吧!”
船夫面色一喜,忙不迭地点头:“可以可以,现在就走。”
那一男一女也不多啰嗦,抬脚就要上船。
就在这时,不远处又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等一下——”
先前的那一对男女身体一僵,不动声色地转过头来,眼中带着警惕。
脚步声渐近,年轻的一男一女一路小跑过来,累得气喘吁吁。
“船家,这船是要开了吗?”
那女子其貌不扬,衣着朴素,声音倒是清脆,好听地很。
一大早就有这么多生意,船夫高兴地合不拢嘴:“要开啦要开啦,这位姑娘,您和这位公子也是要上船吗?”
年轻的男子看起来不太爱说话,眼神也木木的,倒是那姑娘脆生生地替他回答:“是啊,这位婶子和伯伯也要上船?”
她将好奇的目光投向那先前的一男一女。
女人刚打算说话,那男人就暗中拽了她一把,抢先一步冷硬道:“是。”
“哦。”
姑娘明显听出他声音里的不喜,当即便鼓起了嘴,轻轻扯了扯年轻男子的衣袖,悄悄道:“他好凶哦。”
年轻男子垂眸看她,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
船夫急忙出来打圆场:“既然大家都赶路,那还是先上船吧。”
“好。”
姑娘转头就将刚刚的不愉快抛到了一边,笑嘻嘻地上了船,年轻男子紧跟其后,反倒是一开始的那一对男女皱着眉,站在岸边似乎有些犹豫。
“客官?”
船夫叫了一声。
“走吧?”
女人冲男人使了个眼色,男人才终于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