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幽幽醒来,看到身边的宋远德,委屈的两眼噙着泪。
宋远德却不像平时那样体贴了,只是冷淡的问,“你是怎么掉进湖里的?”
林氏好像被戳到痛处,心酸的捂着脸,抽抽搭搭的哭起来。
“錞儿也是无心的,老爷不要责罚她。都怪我,不该在她生气的时候还规劝她,惹得她一怒之下把我推进水里。”
“哦?你规劝錞儿什么?”
林氏有些惧怕的避开宋秋錞,战战兢兢的说,“大小姐自从拿到了掌印,越发专横,我劝她要善待下人,她却把勤恳做事的林大管事抓了。还说我再多管闲事,就要我好看,然后就把我推下了水。”
林氏抬眸看向宋秋錞,眼中满是得意的算计。
哪知宋秋錞抱着臂,悠哉的靠在门口,看着她这幅凄惨的样子只是笑。
“啪!”空气中传来破空的声音,宋远德一个巴掌结结实实打在林氏脸上。
林氏被打懵了。
她刚从冰冷的湖水里被捞出来,全身还是僵的。这会子才从麻木的半张脸上感觉出针扎一样的疼来。
林氏眼中噙着泪,不可思议的望向宋远德,“老爷……为什么打我?”
宋秋錞在一旁不咸不淡的解释,“因为父亲从头到尾都在场啊。”
林氏只觉得天旋地转。
宋远德满腔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从前錞儿说你诬陷她,我还不信,这么多年不知道责罚了她多少次。原来你当真敢在光天化日下跳湖,栽赃我的女儿,颠倒黑白!这些年,你到底瞒着我做了多少不可见人的事!”
林氏被这一通怒吼吓得脸色发白,她惊惧的看向宋秋錞。
老爷原来一直都在!
宋秋錞是故意指示婢女两次假扮老爷,就是为了引她放松警惕。
好深的心思!
林氏掩下脸上的狠毒之色,再一抬眸已经是含泪欲滴。
“老爷,冤枉啊!您知道的,我历来胆子就小,哪敢诬陷大小姐?是她口出恶言,把我吓的掉进水里的!”
宋秋錞简直要被她逗笑了。
宋远德却有些游移不定了,“錞儿?有这样的事?”
林氏挑衅的看过来。
宋秋錞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堪堪憋住笑。
“嗯,是有此事。”
“你好大的胆子!你对林氏说了什么,害的她大冬天的都能掉进湖中!”宋远德问。
林氏也被她弄懵了。
宋秋錞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我问姨娘,认不认识楚旺财。”
林氏震惊的睁大眼。
宋秋錞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宋远德皱着眉头,“楚旺财是谁?”
林氏连忙扶着额头哎呦出声,想要转移宋远德的注意力。
宋秋錞似笑非笑,声音清晰的介绍,“姨娘手下有位林大管事,是她侄子,管的是庄子里收租的事。”
宋远德在一片混乱中听到“收租”一词,立马放下林氏,“我的租子怎么了?”
“父亲,有人打着您的旗号,对佃户收了九成的佃租!”宋秋錞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砸在宋远德心上。
“什么——”宋远德蹦起来。
他都没敢这么收!
“林大管家指示楚旺财收租,楚旺财自留两成,其余交于林大管家,林再自留一成,上报到账上的就只剩下六成了。”
“混账!他们竟然连我的钱都敢贪!”宋远德气的狠狠砸向床板,林氏吓得瑟缩到一旁。
“林大管事,我有印象,那是你侄子。”宋远德注意到身边的人,面色不善的问。
林氏两腿都在发颤,强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啊?啊。这,这事我不知道啊。”
宋秋錞上前一步,恰好挡住窗外的阳光,在林氏眼前投下一片阴影,她清和的声音此刻在林氏听来简直犹如鬼魅,“姨娘怎么会不知道,林大管事贪的钱,不是都交给你了吗?”
林氏抓着胸口的衣襟,冷汗湿了一身,简直要喘不上气来。
宋远德不可置信的看向林氏,怒火在胸中积聚。
林氏膝行几步,险些掉下床,慌忙的含泪摇头否认,“不!不!没有这样的事,老爷相信我!我绝不会背叛您啊!”
宋秋錞轻巧的推波助澜,“是与不是,把楚旺财和林大管事的叫过来,不就明明白白了?正好可以查一下,林大管事贪的那些钱,不藏在他自己家,到底藏在哪?”
林氏像是溺水之人抱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哭着拉扯宋远德的衣袖,“我根本不明白大小姐在说什么,这些都是她在污蔑我啊!”
她哭得我见犹怜,宋远德的理智被来回拉扯。
他不愿意相信枕边人会骗自己,可是錞儿又说的证据确凿。
“把那什么楚旺财和林大管事都叫过来问话。”最终,宋远德下令,一甩袖向前几步,背对林氏。
林氏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径直从床上摔下来,颓然的瘫坐在地上。
完了。
如果这一切败落了,她会被赶出王府的。
可到了如此地步,她还是不能放弃,她强撑着,气若游丝的喃喃道,“老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