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嘶——”
沈权楠在用着手帕擦拭着宋秋錞脖颈处的血迹,而宋秋錞这才反应过来,男人的手微微用力,触碰到了自己的伤口。虽然说伤口其实并不严重,但是毕竟是锋利的刀刃划开的,皮肤已经完全受损了,嫩肉也已经外翻开了,所以说这手帕一旦覆上,再加上沈权楠的微微用力,这必定是很疼的。
听到宋秋錞的轻呼,沈权楠也是本能的收了收自己手上的力气,轻轻柔柔的帮着宋秋錞将脖子上的血迹全部擦拭完毕。
见着沈权楠的这个态度,宋秋錞以为是自己的道歉起了效果了,看着沈权楠把手抽了回去,宋秋錞就准备重新开启一个话题,让两个人之间的温度再升高一些。
可是宋秋錞还没有开口,沈权楠刚刚那块擦了宋秋錞的手帕又直接擦到了自己的长剑之上。
是那把刺穿了首领的长剑。
长剑上的血迹可比宋秋錞脖子伤口流出来的鲜血要多多了,洁白的手帕刚刚碰到长剑,就像是魔法一般,瞬间整张帕子都变成了骇人的鲜红色。
而沈权楠也没有任何想要搭理宋秋錞的迹象,仍然是歪着头,静静的擦拭着长剑上的鲜血。
等到长剑又恢复到了它原本的银白闪光的模样之后,沈权楠将那块帕子直接丢了出去,并没有对宋秋錞说任何一句话,直接径直离开,走出了军帐。
离开军帐的时候,宋秋錞还能够明显的听到,沈权楠似乎是对军帐门口的士兵交代了一些什么。
“派人,严加看管军帐,誓死也要保护好夜王妃。”
“是!”
听了这话,宋秋錞乖乖的又重新坐回了床铺之上。尽管听到这对话,心中还是有些甜蜜的,可是很快,自己心中就像是五味瓶被打翻了一样,酸甜苦辣咸,多多少少都是有些的。
自己越想还是越生气,不知道明明沈权楠是这么在乎自己的,为什么还要在自己的面前装出来不在乎的模样,还是演技极为生硬的那种。
虽然宋秋錞知道,但是想多了,心里面却还是会生气的。自己从来都不是这么会冒失的人,可是这也是难得冲动了这一次,才会造成了这样的后果,可是归根结底,不还是因为自己太过于担心沈权楠了才是嘛!
要是沈权楠的军队平安无事,顺利结束战争的话,她宋秋錞才不会这么费尽心思赶到军营里面呢!一定是会在自己凉州城的宅子里面,享受着供应不断的凉粉,大把大把的数着银票呢!
两个人都是在互相生着闷气,可是谁都不愿意先把这层窗户纸捅破,这样的状态甚至能够一直持续到晚饭时间,也是挺难得的。
到了晚饭用餐的时候,沈权楠亲自拿了吃的端了进来,放在了军帐的桌子上。他虽然拿的餐具还有打的饭菜都是两个人使用的,可是真正到了吃饭的时候,沈权楠却一句话都没有说,还是宋秋錞自己闻到了味道,才来到桌子旁边吃饭的。
吃饭的过程之中,宋秋錞偷偷的瞄了沈权楠好几眼,可是对方都没有给自己任何一个眼神交流,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一下,一直都是在专心扒饭。
看到这里,宋秋錞忍不住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好家伙,在宋府的时候都没见过他这么能吃,现在在军帐里面给自己玩这一套?
宋秋錞深呼吸了好几次,尽力的平缓住自己的情绪,尽量的不要让这种压抑的气氛影响到自己的发挥。她努力的让自己挤出来一个笑容,然后用公筷给沈权楠夹了一道菜。
“知道你行军打仗辛苦,光吃饭怎么够,你应该多吃点东西。一段时间没见你,感觉你消瘦了不少。”
一块酥软的玉米落在米饭之上,沈权楠握着筷子的手只是微微一顿,随后很快,便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将宋秋錞夹过来的红烧肉直接伴着米饭吃进了嘴里。
可是他还是没有抬头,没有说一句话。
宋秋錞这才算是真正的忍无可忍了,她也没有所谓的大发脾气,而是轻轻地将筷子放在了自己的碗盘之中,轻声地问着:“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沈权楠扒饭的动作这才停止下来。
“我知道,我承认,这件事情我做的确实是不对,我确实是因为自己的冒失,导致了很多本来不应该发生的事情,也让你们都担心我,动用了那么多的人力和物力,就为了把我救出来。可是这一切不还是因为我担心你吗?”
“你知道吗?你所有的写给我的信件都是只报喜不报忧,我每一天晚上翻来覆去的看着你的信,可是却怎么样都想不起来你笑的样子,你真正发自内心的开怀大笑的样子,我总是觉得你有事情瞒着我,其实战争时光原本就不像你在信中给我形容的那么好,对不对?可你为什么不把事情告诉给我呢?”
“你越是不说,我就越会瞎猜,我越瞎猜,我就觉得你越有危险……这是一个恶性循环,特别是一旦当有人告诉我,殿下的军队可能会出现了问题的时候,我总是会下意识地把可能变成一定,我总是在担心你,我一直在担心你,所以我才会这样,放下一切,甚至是性命,就为了来找你……”
宋秋錞的话里带上了一丝丝的哭腔,带着些许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