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体质容易招鬼引怪后,小卓语提出不再等待演唱会,直接去远山道观找道士寻求帮助,却被方唐拒绝了。
于这一世的小卓语来说,林素不仅是偶像、女神,更是激励她曾经和现在,甚至未来,努力的动力。
虽然她嘴上说着自己并不在乎一场演唱会,但知道她有多么激动的方唐,又怎么忍心剥夺她这个机会?
况且,又不是正儿八经的单独见面。
演唱会上那么多人,粉丝们热血冲天阳气旺盛,又有执法人员在场,即便再怎么猖狂的鬼怪,也不可能在那个时候搞事。
于是,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非常渴望的小卓语心满意足地看完了整场演唱会,然后在第二天正午,阳气最旺盛的时候,跟方唐一起,踏上了去往远山道观的道路。
远山道观历史悠久,据说是一千多年前某个道家大能与师门观念不符,自立门户创办起来的。
一千多年,期间经历过繁盛被尊为国教,也经历过打压传承险些断绝,延续至今,不仅位居道教首位,还与无为寺并称“北观南寺”。
不过方唐对这家道观好感度远超无为寺的原因不是它的历史,而是比起无为寺的霸道,远山道观无疑平和清顺很多。
最重要的是,这位远泽道长虽然也表达了想要小卓语加入道观的心思,但被拒绝后完全没有喋喋不休,而是很详细地给方唐母女讲解关于这些东西的常识。
并且很爽快地表达,可以无偿教授她们远山道观的道家术法。
远泽道长就是道观观长,仙风道骨,气息平和。
要是不看外表,光看行事作风,比那个和尚还像和尚。
平和得过分了。
*
方唐心里始终觉得不安。
在此之前,她与小卓语从未跟这个道观有过什么联系,可刚一到这里,就被小道士引见到远泽面前。
远泽道长态度和善,还亲自教她们捉鬼驱邪的术法。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可这道长看起来却没有丝毫恶念。
于是,这一天,趁着独处的时间,方唐状似无心地感慨道:“与之前遇到的那位无为寺小师傅相比,道观里的道长们反而更像是真正的和尚。”
远泽笑得仙风道骨:“真正的和尚,什么才是真正的和尚呢?佛祖慈悲,却也有怒目金刚,普渡众生,却又只渡有缘之人。佛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还在修行中的和尚呢?所谓真正的和尚,只不过是世人觉得他合该如此,便成了正统。”
“道长说的是,”方唐面上带着些愧疚,“是我想错了。”
远泽微微摇头:“不过居士确实好眼力,远山道观的祖师,世人皆称作远山道长,当初就是得了佛教的教导,才脱离师门,开了鄙观。”
“噢?竟然还有这么一回事?”
他颔首,“远山祖师对当时盛行的佛家某种理念非常推崇,却碍于师门教导,一度痛苦不堪。某日于菩提树下顿悟,才醒悟到世间诸法,不论佛道,归根究底都是为了普济世人,纠结于表面,才是落了下乘。”
这段时间方唐恶补了这次世界的佛道历史,却从来没听过这件事,一时间生出了兴趣。
“那想必远山道长当时研习的,必定不是无为寺的佛法。”
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平和的道观。
恐怕那远山道长直接就遁入无为寺了。
“确实如此,”远泽脸上无悲无喜,“祖师钻研的,是当时占主流的无名寺佛法。”
他顿了顿,补充道,“比之无为寺,更加中正平和。”
方唐笑了,又是一个熟悉的名字,“那不知道这无名寺坐落于何处?在下想去观摩一番,研究研究佛法。”
远泽叹了口气,脸上终于有了点常人的神色:“无名寺不争不抢,自然比不过无为寺,早已断了传承。”
他叹息道:“无为寺实在过于霸道,在它所处的土地上,几乎不允许别的教派存在。”
语气中,俨然已经带上了些许唇亡齿寒的悲凉。
方唐点头,表示理解。
现在就是如此,南方无为寺一家独大,北方百家争鸣。
虽然暂时看起来远山道观与无为寺分庭抗礼,甚至远山道观排在它前面。
但无为寺这支佛教实在魔性,曾经几度险些逼死远山道观。
这可不是在危言耸听,无名寺的例子,还**裸地摆在历史上呢。
长久的沉默过后,远泽念了声无量,脸色有点愧疚:“贫道修行不够,让卓居士见笑了。”
“只要是人,即便知道道理,又怎么可能完全从世间事物中脱离。道长不必自责。”
远泽没说同意或者不同意,反问道:“如此,居士的心结解开了吗?”
被看出来意图,方唐也没惊讶,大大方方道:“实不相瞒,在下还是非常好奇,道长为什么对我母女二人这样出手相助,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缘分吗?”
“确实是缘分,”他从蒲团上站起来,走到供奉着祖师画像的桌前,拿起一个木盒,递给方唐。
“祖师仙逝前曾窥得些许天机,特意留下这个给有缘人。”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