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著中,因为贾敏丧事后,黛玉大病了一场,后来就跟贾雨村一起入了京。
这次不同,因为嫡子没有夭折,黛玉又长时间待在道观中,所以贾敏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嫡子身上,偶尔剩余的一点,也都用在了突然之间就冷落了她的林如海身上。细细数来,这五年期间,她们母女两人的交流,大部分是黛玉每半个月回林家的时候,贾敏对她言行和身份的敲打,小部分则是贾敏卧病期间,黛玉侍病时贾敏带着咳嗽的抱怨。
也因此,母女两人之间的感情淡得很,可以说,仅剩下了血缘在联系着——而这一切,虽然黛玉没有发觉,但方唐却察觉到了林如海的默许。甚至在林如海的故意引导下,已经八岁的林家嫡子与贾氏的关系即便亲厚,但却仅限于口头上,其余的,诸如学堂事宜或者身边伺候的丫鬟小厮,都是林如海的亲信。
想必贾氏也发觉了这件事情,所以才将全部心思都花费在了更加重要的嫡子身上,否则好歹也是贾母手把手教出来的人,不会这么没了分寸。
方唐一边想着,一边看了看大轿另一侧正在看书的黛玉,心中欣慰——也亏得如此,才让她钻了空子,不枉她这几年对魂体林如海的援手。
她两人正在去往码头的路上。
原本按照方唐的计划,如今虽然没有黛玉的大病,但她带着黛玉,不能只乘坐贾府派来的那两只小船,于是打算让林如海令备一只大船,且提前着人将林府在京城的老宅收拾了。
一来是给黛玉撑撑场子,免得贾府那些捧高踩低的小人们再将她二人看低了去;二来,这次毕竟是她与黛玉一同去的,师父师父,她既是黛玉的师父,也算是半个爹了,这父女二人,自然不能是寄住,而应是拜访,场面嘛,也就不能给落下了,理所当然的,就不能住在贾府了。
这番动作下来,虽然并不会比原本黛玉修养所需的时间长,但也短不了多久。
不过方唐没想到,林如海竟然早有了准备。因此,还没等到方唐提出来这些事情,对嫡女很是怜惜的林如海就已经找上了门,直言已经安排好了诸项事宜,唯一需要拜托的,就是千万别让贾府那些人欺负了他林家千金去。
方唐自然无不答应,于是很快的,师徒两人就已经坐在了去往码头的轿上,此时,贾雨村还没得到起复的消息呢。至于这一次,贾雨村还能不能得到林如海的援手,又该如何是好,与方唐有什么关系呢?
因着两人乘坐的是林如海安排的船只,所以贾府的人对于这位林姑娘以及她据说极有能力的师父,几乎不怎么了解。也因此,船只到岸的时候,贾府派来等待的一应仆妇婆子们,心中皆是忐忑无比。
与之相反的,就是方唐师徒二人的脸色了。
方唐自不必多说,她就没把贾府众人放在心里过。而黛玉呢,与贾敏本就不亲厚,虽然因为血肉至亲的离世伤心了不少时间,但有方唐在一旁的引导劝慰,再加上这几年的修身养性,多了几分隐士的豁达,所以面色虽然有些憔悴,但也是好得很了。
二人下了船,就被人接到了贾府的小轿处,方唐看着这轿子,倒是没做什么。一来现在黛玉正在热孝中,在扬州城内坐双轿便算了,在母族家人前,还是得稍加注意一些。二来,她知道,即便与母亲情感不深厚,对于贾家,因着贾敏小时的教导,黛玉心中也是有几分期待的。
可贾家哪有丁点好呢?男女七岁不同席,而贾宝玉十几岁还在内帏厮混,贾家整个家族也都乱得很。原著中黛玉算得上无人教导,身边扬州跟来的又只有极老的老嬷嬷和雪雁小丫头,不知道这些事是不合礼制的。
现在可不一样,方唐虽然只是黛玉修行上的师父,并且对这个红楼世界的规矩也没了解多少。但有林如海在,黛玉的一应教养没有丝毫落下的,并且请的都是宫中出来的老人,她本身又敏而好学,一举一动,别说是贾府那些个小姐,就是真正的贵族千金,甚至皇室贵女,也是能较量一番的。
因此,想要让黛玉真正看清贾府这些人的面目,还是得让她在贾府里住一阵子才好。所以,现在并不能直接与贾府众人撕破了脸皮子。
况且,方唐这次入京是真的受人邀请,而且还是身份不一般的贵人。按照方唐对红楼世界的了解和这几年打听到的零散消息,这贵人,很可能是皇室中人。
皇室中的手段方唐是非常了解的,只要有一丝可能,就不会轻易放过,所以,这段时间,至少在这件事解决之前,她身边并不安全,甚至,只要与她牵上了关系,被这贵人的政敌知道后,黛玉就可能会有危险。
这种情况下,乌烟瘴气的贾府反而是个安全的地方了,况且她出行都是给自己施了小法术的,常人并不能记住她的长相,所以也不怕人联系到待遇身上。
这样想着的时候,抬轿的人已经换了一遍,不多时,就到了垂花门,停了轿散了小厮,有婆子打了轿帘要扶着下轿。
黛玉扶着婆子的手,方唐却不耐烦这些,况且她如今是修道人士,婆子们也不敢勉强,就这样守在一边。
一行人到了正房大院,黛玉进入拜见了,方唐却不着急,拦了通报的小丫头,只静站在外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