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季良居不经意间帮了方唐一个大忙,那边方唐却还在担忧着——
自从上次她去找刘幼英,却被告知华睿很有可能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后,方唐就一直提心吊胆着。奈何当时刘幼英出征在即,时间紧迫,根本容不得她详细了解情况,所以,这几天以来,方唐几乎想遍了各种情况,好的坏的,甚至她已经开始猜测华睿是否已经发现了刘幼英女子的身份。
因此,被季良居召过去的方唐,虽然努力克制住自己,但眉眼间却还是带上了几分忧色,季良居见状,还以为“刘初”又在为表弟的安危担忧,哈哈大笑出声:“刘初啊刘初,今日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
方唐疑惑道:“中郎将何出此言?”
季良居也不卖关子,当即就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方唐。
方唐自然大喜,第二天傍晚,华睿和他的部下回到军营后,方唐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季良居要去把刘幼英调过来——毕竟,在华睿身边多呆一秒,刘幼英就多一份暴露的危险。
虽然方唐相信以自己的手段,想要保住刘幼英也不是不可能,但问题是,若是华睿真的猜到了她女子的身份,并且宣告了出来,就算是方唐,也顶多能保刘幼英一条命,想要继续正经地留在军营,是不可能的了——这还是消息仅仅在军营里传播的情况下,若是华睿把这件事上报给了皇帝,只怕刘家连一条狗都剩不下!
方唐和季良居到的时候,华睿刚遣散了其余的将领,单独留下了刘幼英。见到二人进去,刘幼英几乎是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倒是华睿,在听到两人的来意后,斯条慢理地说道:“既然是将军的命令,虽然本将还没有收到消息,但想必季中郎将也不会做出假传军令的事,如此,中郎将就先稍等一会,待刘百夫长收拾了东西,随你们一同去吧。”
说到“刘百夫长”的时候,华睿似笑非笑地瞅了一眼刘幼英,而刘幼英呢,差点控制不住地向后退去。方唐在一旁看着,心里一个咯噔:这情况,似乎不太妙啊!
一行人等到刘幼英收拾好行李,回到季良居和他部下的驻扎地,已经接近酉时了。方唐二人又听了季良居的一番半拉拢半敲打的话语,等到身边没了人,竟然已经酉时三刻了。
但方唐心中担忧,又哪里能在这个时候就睡去,正巧刘幼英心里也装着事,两人就在帐子里,席地而坐谈了起来。
刘幼英迫不及待地说道:“阿姊,华都尉发现我的真实性别了!”
方唐大惊:“这是怎么回事?上次你不是还说只是有一点怀疑吗?”
刘幼英缓了缓一直激动着的情绪:“上次我对你说的,是因为我从不跟其余的将士们玩闹,更不用说跟大家一起洗澡,所以他心里起了疑心,装作是玩笑话地说了两句‘羞羞答答的,像个女郎’,虽然当时他像是在说玩笑话,但我看他眼中的神情倒是认真得很。不过,大概因为我一直性格就比较冷淡,再加上我们家家境毕竟还是不错的,所以,他虽然有疑心,却也没正经表现出来。
可这次出征,我被人砍伤了胳膊,流了不少血。原本我说没事,将士们也就没太关注我。却没想到,华都尉发现我受伤后,强硬地把我拉到了他的军帐中,半强迫性的给我上药。期间,华都尉撕烂了我的袖子,他,他竟然一边说自己是不小心的,一边惊叹我皮肤细腻,还上手摸了两下!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后来回到军营后,他点评完大家这次的表现,让所有的人都回去了,却留下了我自己,我就更加觉得危险了……幸好你们及时来了。”
刘幼英难得一次说这么多话,今儿个边说着,声音边低了下来,到最后,竟是哽咽了起来。
方唐心疼地抱住了刚刚及笄没多久的少女。
她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自然知道这个年龄的女子把自己的贞洁看得有多重,别说摸了胳膊,平常女郎就是被外男看了胳膊去,都要死要活的。可刘幼英不行,她身上肩负着的,是整个刘家。她要是真的死了,女子的身份就更瞒不住了。
所以,她只能忍着,即使忍得辛苦,泪和着血,也得往肚子里咽!
只不过,方唐还是低估了华睿,原本她看华睿一身气度不像是寒门出来的,反倒像是京城里那种大家贵族的公子哥,再加上查林对他过分的赏识,猜测他身份不简单,便以为他好歹会顾及到自己的形象,即使真的发现刘幼英是女子,也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却没想到,没想到!
这华睿简直就是个疯子!
方唐越想越气,又更加心疼怀里死死地压抑着自己的哭声的刘幼英,想到任务介绍中她自己应对华睿的种种举措,甚至最后被占了身子,也什么都不能说,更是增添了无限的怜惜。
过了半晌,刘幼英趴在方唐怀里哭着睡着了,方唐轻手轻脚地把她抱到了新安的床上。
这段时间,刘幼英忙于打仗,瘦了不少,所以即使是方唐抱起来,也竟然毫不勉强。方唐试着自己手里的份量,心里又给华睿多加了一笔——
刘幼英是真的拼命在打仗,身上大伤盖小伤,已经留下不少伤疤了。女子本身在这种事情上要占些劣势,刘幼英为了隐藏自己女子的身份,费劲